「對，我的妹妹。」

「安安，這是沈萱姐姐。」

沈萱笑了笑，朝我揮了揮手。

她說：「你們兄妹先聊吧，阿禮，我在老地方等你。」

哥哥沒有反駁，他點了點頭。

我語氣委屈：「哥，什麼叫作『老地方』？」

宋禮垂眸，說這是大人的事。

我感覺快不能呼吸了。

我抓住我哥的衣袖，扯亂他工整，沒有一絲褶皺的白襯衫。

想讓他和我回家。

只得到他拒絕的答復。

「安安，哥哥今晚有事，不回去了。」

我哥的眼神，依舊溫柔。

可我看到，他眼里的決絕。

我知道，哥哥不會跟我回去了。

老地方，夜晚，孤男寡女。

想到那場景，我嫉妒得發狂。

「安安，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

我甩開他的手，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3

我以為我哥不會回來的。

可半夜，我卻聽到了開門的聲響。

我的心臟跳得飛快。

門被打開，我哥睡到了床上。

我像八爪魚一樣纏了上去。

「……安安，回自己房間去睡。」

我聞宋禮身上的味道，沒發現女人的香水味。

越來越開心。

「哥哥，她是誰？」

宋禮沉默了片刻，理著懷里我的頭絲。

黑夜里，我能感覺到他溫柔專注的視線。

「……同事。」

「那你會和她在一起嗎？」

我哥撫摸我頭發的動作頓了頓。

「這對安安來說很重要嗎。」

我抱得更緊。

「很重要，因為我想和哥哥在一起。」

我聽到，一聲短促地嘆氣。

哥哥說，這樣是不對的。

我還想說什麼，卻聽到哥哥疲憊的聲音，和越發綿長的呼吸。

「安安，睡吧。」

我卻睡不著了。

宋禮這麼累，都是因為我吧。

我哥成績很好，大四的時候，為了給我更好的生活，他開始創業，組了一家游戲工作室。

而最近，正是擴大規模的時候。

我什麼忙也幫不上，還一直給我哥添亂。

伸手撫平哥哥微蹙的眉頭。

我看著他漂亮的睡顏，心思越飄越遠。

十八歲，宋禮本來能去外省的更好的學校。

但因為我這個便宜妹妹，他選擇留在本地。

用兼職的錢在學校周圍租了個房子。

盡管課程繁忙。

但每天，他都會回來為我輔導功課。

還有，為我做飯。

宋禮很聰明，成績很好，尤其是對于我不擅長的理科，他得心應手。

但做飯就不那麼好了。

一開始，他做的飯一看就嚇人，但我也乖乖全部吃掉。

因為，我沒有親人了。

只有宋禮要我，沒有了他，我或許會在某個孤兒院，連飯都吃不飽。

所以，我什麼也不敢告訴他。

不過，有一次實在太難吃，我悄悄吐掉被他發現了。

記憶里，清瘦的少年穿著白 T 恤，站在衛生間門口默默看我。

記不清他的神色了，只記得他說：「不好吃，就別吃，我重新做。」

我自小便挑食。

他這麼說，我便也不忍耐，提了很多要求。

無論我說想吃什麼，他都默默聽著。

一邊做飯，一邊垂眸看手機上的菜譜。

連我的飲食喜好，也一一記住，樂此不疲。

不止于此，宋禮真的為我付出了很多。

我的家長會，都是他去開的，從不缺席。

第一次生理期，我哥比我還要緊張。

后來，紅糖水、姨媽巾，他都會提前準備好，事無巨細，無微不至。

可以說，我成長的每一個重大瞬間，身邊都有他。

我哥說，他把我當妹妹。

但我卻對他，有不一樣的感情。

我是不是，不該喜歡宋禮？

4

我沒有想過夏萱會來找我。

宋禮公司樓下的咖啡店。

夏萱穿著一身職業西裝，干練利落。

而我坐在一旁，白裙子帆布鞋，怎麼看，怎麼幼稚。

我強撐著淡定。

可她開口的第一句話，便讓我的偽裝土崩瓦解。

「宋安，你應該知道，我和你哥的關系不一般吧。」

她說得沒錯。

直到現在，我也不明白她口中和哥哥的「老地方」，究竟是哪里。

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麼。

「宋安，阿禮把你撫養至今，已經仁至義盡，你不能恩將圖報，甚至不給他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力。」

她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

看我的眼神，像是在暗處見不得光的老鼠。

「阿禮告訴我，你喜歡他，甚至會做出一些出格的舉動，這讓他非常困擾，也覺得很惡心。」

「不過，因為你們的關系，他只能忍耐。你也知道，他最近已經在努力避開你了，不是嗎？」

聽罷，我的心都顫了顫。

原來，我哥什麼都告訴她了。

每一次觸碰后，在欣喜的瞬間，我哥都覺得很惡心。

只是因為不想破壞我們的關系，忍耐至今。

盡管我很難受，卻依舊不想在夏萱面前露怯。

「我只相信我哥說的。」

正準備走，夏萱站了起來。

她說：「宋安，我已經和你哥有了關系，你有點羞恥心，不要再糾纏他了。」

我的腳步不停。

只是臉色，早已慘白。

回家后，我想了很多。

我決定再做最后一次努力。

就算說我毫無廉恥也罷。

我只是想要我哥。

凌晨，宋禮回來的時候，我正躺在沙發上。

屋內的燈光很暗，帶著股說不出的意味，我特意調的。

而且，我渾身上下，只穿著一件白色襯衫，是我哥的。

宋禮回來的時候，入目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幕。

他將小臂上搭著的西服外套放在沙發上。

五官融在疏淺的光線里，看不出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