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摩結束后總算可以回房睡覺了。
我陷入柔軟的大床里,開了盞暖色調的床頭燈。
窗外電閃雷鳴,大雨滂沱而下。
心里藏了個人,想起來時心跳忍不住加速,心情也多云轉晴。
突然,一聲響雷驚破天際,燈一下子熄了。
我嘗試按開關,沒有一盞燈能亮。
暴雨天,停電了。
手機只剩 1% 的電量,看樣子不能支撐多久。
在這寂靜的夜里,門把手突然轉動起來。
「吱呀」一聲,門開了。
有人躡手躡腳地進來,還把門關上了。
黑暗中,我看不清來人是誰,想打開手機照一下,結果手機自動關機了。
未知的恐懼令我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種有錢人的莊園是不是很容易進強盜?
想到這里,我緊張得手心冒汗。
眼看著人影緩緩往我床上靠近,我抓住了一旁的硬牛皮紙巾盒。
在他即將伸手觸上我的時候,狠狠地往他腦袋一砸。
10
我沒砸中人。
怪我準頭太差,紙巾盒撲空了。
我條件反射地鉆進了被窩,把全身上下都裹得嚴嚴實實。
床角陷了一塊,那人在床沿坐下。
一只冰涼的手探進了被子里,直接擒住了我的腕骨。
鼻端縈繞著淺淺的木質香。
聞到這香,心下稍定。
是傅臨州。
可隨即,他的話又讓我的心提了起來。
「寶寶,要不要解釋一下?」
傅臨州語氣冷薄,比他的手更涼。
我不明所以:「解釋什麼?」
「飯前和我在梳妝臺前接吻,飯后和我弟在游泳池里玩樂。」
「昨天想讓我當你姐夫,今天又想做我弟媳。」
「你是不是太貪心了點?」
我腦袋發悶,實話實說:「沒,沒想當你弟媳。
」
傅臨州「呵」了一聲,指腹在我手臂上輕撫,惹起一陣戰栗。
「沒想當我弟媳?喬荷,你還好意思說?」
「你在泳池的時候看都不看我一眼,接著還跑去和我弟躲在一個房間里竊竊私語!我快被你氣瘋了!」
傅臨州真的是越說越生氣,直接一把掀開我的被子。
「怎麼?他比我年輕,比我嫩,比我更討你喜歡?」
「把我吃干抹凈了轉頭就去找別人!喬荷,不帶你這樣玩的!」
很奇怪,我明明看不見傅臨州的表情,但是完全能想象出他此刻的模樣。
眉頭緊鎖,薄唇抿起,眼底蘊著薄怒。
傅臨州聲音都提高了幾分。
「喬荷,你死定了。」
一瞬間,我腦海中浮現出千百種「死法」。
每一種姿勢各不相同。
我的心「突突」跳了起來,說不清楚為什麼,在緊張之余竟然有些期待。
結果下一秒,有什麼東西落在我的脖子上。
輕且柔,卻帶起一陣癢意。
那東西順著我的脖子下滑,落在鎖骨處。
我渾身顫抖得厲害,忍了很久實在沒忍住,「咯咯」笑了起來,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傅臨州不知從哪里順了一根羽毛,居然撓我癢癢。
太子爺發脾氣的方式這麼特別嗎?
偏偏我真的很怕癢,一邊躲一邊笑。
嘴上是笑嘻嘻的,心里是幽怨的。
前面話放得那麼狠,臨門一腳居然是撓人癢癢。
「求你……我真受不了這個。」
我揪著被子打滾,傅臨州伸手抓住了我的腳踝,任我怎麼撲騰也不肯松手。
「寶寶知道錯了嗎?」
「知道了……快點停手……」
傅臨州停手的時候,我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他鉆進了我的被窩里。
里面空間逼仄,兩個人緊緊挨著,彼此的呼吸聲在一片寂靜之中格外明顯。
傅臨州的唇就停在我鼻尖不到三寸的地方,我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喉結在緩緩滑動。
「傅臨州。」
「嗯?」
身體比腦子反應更快,我仰起身子湊了上去,在他唇上點了一下。
傅臨州沒有躲避,也沒有反饋。
良久,他突然啞著嗓子問我:「寶寶,你是不是也喜歡我?」
「傅臨州,什麼是『也』?」
傅臨州想了想,很認真地對我說:「就是我喜歡你。」
11
傅臨州是我學長。
我讀大一的時候,他已經大四了。
第一次見他,是在狼人殺的局里。
他被室友喊來湊數,完全不會玩桌游。
不知道是不是他手氣有問題,把把都抽到狼。
抽到狼就算了,他實在不會裝狼,每次都能露餡。
那時我不知道他是京圈太子爺,只把他當普通同學對待。
我抽到女巫就毒他,抽到獵人就開他,抽到平民還票他。
傅臨州的游戲體驗感很差。
我有些不好意思,加了他的微信,說下次再約。
當然,沒有下次,傅臨州此后再也沒有出現在桌游局里。
但他有時會跟著室友和我們實驗室一塊聚餐,我們也算是認識。
也是上次聚餐的時候,他被我姐一眼相中。
聽見傅臨州回憶起這事,我莫名其妙:「你不會在第一次玩桌游的時候就喜歡上我了吧?」
傅臨州搖頭:「你想多了。」
「但那晚回去,我看見你在喂宿舍樓下的流浪貓。你坐在十四舍的臺階上,一邊喊它『咪咪』,一邊給它順毛。」
「我還記得那是一只三花貓,特別漂亮。你和它一塊玩了半個小時。
臺階上還有一盞路燈,昏黃的燈光剛好照在你的身上。」
「你和它玩了多久,我就在旁邊看了多久。那天你的側臉很明媚,也很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