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說道:「絕靈鼠肉質緊實,想必做菜是極好的。」
馮長老哈哈大笑,「大娘菜做得好不是沒有道理。無時無刻都想著做菜,這是一種求道精神。說不定哪天以菜證道,原地飛升也是有可能的。」
我搖搖頭,「我可不想飛升,我只想陪著我家丫頭。」
馮長老說道:「也是,仙界哪有人間好。」
回到食堂。
作戰跟我是八竿子打不著,做菜才是我該考慮的。
想了想明天要做的菜,我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不亮,我從床上醒來。這是長期養成的習慣。
舒展一下身體,把碧血果取出來切塊。
這種果子入水則散,通體碧綠,在水下呈藻類狀。
一旦晾干,就會融合成一個嚴絲合縫的血紅色果子。
藻類狀吃,其質軟彈,無味,多作為拌菜;果子狀吃,咬下去甜絲絲的,清涼。作為飯后甜點十分合適。
不過這次我想要的,是干炒。
用它的甜味來調和無足鳥的苦味。
最終的口感會趨于一種回味。
第一口吃下去,會有種淡淡的澀口。
慢慢地,又有一種醇香。
用過餐之后,唇齒間還能殘留那種感覺。
回味悠長,像是封藏多年的老酒。
第二道菜,我準備用極地之冰做一道清涼爽口的涼拌菜。
這種冰寒氣逼人,久而不化。
搗碎成沙粒狀,加上炒熟切丁的燭龍椒,爆辣之余,又會顯得很克制。
輔以麻味著稱的天蠶豆,又辣又麻,有一種巖漿平靜的感覺。
第三道、第四道……
能自己處理的,我都自己動手。
仙人們效率雖高,但處理食材的精細度卻不如我。
一道美味的菜,從食材挑選開始,怎樣處理就是一個問題。
同一個食材的不同部位,乃至不同時間段、不同的接觸條件,都有可能導致口感大變。
處理完食材,還要考慮整個菜肴的搭配,先放什麼,后放什麼。
火候也是一個難點要把控好。
把基礎工作做好后,我小小地休息了一下。
叫上幾個得閑的仙人,開始了「大鍋飯」的制作。
做好之后,幾個仙人把菜運上桌。
「開飯!」
16
「愛吃,好吃。」
仙人們吃了之后,眼睛無不一亮。
他們這是好東西吃多了,再回頭吃這些相對樸素的東西,另有一番感覺。
我在食堂一直做饑餓營銷,除了力有不逮之外,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長期吃同一個東西,再怎麼好吃,終究會有倦怠期。
若是好幾天才能吃上一次,自然是驚喜連連。
尤其是在仙宗食堂,要壓縮成本,可口又好吃的菜就那麼五六道。這種問題更嚴重。
看著他們依舊吃得滿意,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有了今天做緩沖,明天又可以上些大菜。
這樣他們就可以源源不斷地在美食中獲得快樂。
妖族大本營。
絕靈鼠接過軍糧,又想起了昨天的那個晚上。陷入了萬分的痛苦,「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見過太陽。」
到手的軍糧還沒捂熱就被收了回去,野豬大媽說道:「愛吃吃,不吃滾!」
絕靈鼠露出諂媚的笑容,「吃還是要吃的。」
讓它再去人類那里偷東西吃,它可沒這膽量。
它內心想著:「一定要抓住那個廚子!」
17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只見防線之外,一瞬黯淡無光。
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都是菜啊。
煎炒煮炸,蒸焗燜燉。
離得近的仙人咽了一口唾沫,對旁邊的人說道:「我現在看到這些妖怪都餓。」
旁邊的人說道:「你這病治好了都是流口水。」
幾乎沒有廢話,從天上看就是繪本上大片的墨點子交織在一塊。
飛劍如雨,噼里啪啦打去。
妖怪們也不是吃素的,靈巧的閃避,皮糙肉厚的硬抗。
離近了,體修們迎面而上,拳拳直逼要害。
其中有那種陣法大師,把自己武裝到了牙齒。手上端著個羅盤,小型陣法層出不窮。
還有些許富豪,一下一個天雷石,一丟一個不吭聲。
在妖群引起罵聲一片。
終究是吸引了大妖的注意。
一蒼鷹俯空而下,展翅有十余丈,強風刮過,一片妖與人都被吹得搖晃。
其利爪森冷,直奔投雷的有元人而來。
「都天烈火仙陣,開!」
一陣大火濃煙,從一眾妖怪的肺腑燃出,化作火龍,撲擊雄鷹。
來者正是無情道人。
蒼鷹不做戀戰,疾飛而起。
它知道:永遠不要在陣法上和陣法師打架。
無情道人怎肯放過它。
滔滔火焰,似龍卷飛天,吹得他衣服獵獵作響。
這一卷,險些把馮長老的胡須點著。
他往下看了一眼,沒說什麼,再度與豹無救戰在一起。
豹無救一拳轟出,打出一層又一層的音浪,將馮長老打出千米開外。
它蔑視地道:「我在妖盟之中能排第七,不知你在仙宗能排第幾?」
馮長老咳嗽兩聲,「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雷毅與馮長老交錯而過,「老馮,你去打那只鹿妖。」
說罷便迎上了豹無救,萬千雷霆集于此刻,把天都打亮了。
這一亮,我就看到了禿鷲上的絕靈鼠。
「是廚子,快抓住她!」
當豹無救意識到廚子真的只是個廚子的時候,只覺得一陣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