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陳京濂就是滾燙灼熱的巖漿,激昂沸騰的急流。
我這一生到如今,也只有他和程孝安兩個男人。
但憑心而論, 帶給我最極致體驗的, 只有陳京濂。
他不會像程孝安那樣事無巨細地溫柔體貼。
全程都特別在意我的感受,生怕弄疼我或者讓我不舒服。
陳京濂永遠是那個操控一切主權的人。
我的第一個男人是他。
我的一切經驗都來源于他。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我的身體。
更知道怎樣讓我快樂。
我依然恨著他, 心底抗拒他。
可我的身體卻又很輕易地在他的撩撥之下潰不成軍。
男人最堅硬的地方不知疲倦地一次一次撞上我最柔軟的方寸之地。
我最初在哽咽在呻吟在流淚。
到最后嗓子啞了眼淚也干了, 可那清泉卻仍汩汩不停。
陳京濂將我抱起來。
就那樣一路抱著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我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了身后的他。
我們的身體差距如此的大。
卻又如此契合。
「寧歲。」
陳京濂將我抵在冰涼的玻璃上。
他低頭吻在我頸側:「能讓你快樂成這樣的人,只有我。」
「是不是?」
我不肯回答。
他卻也不急著要我回答。
只是在窗前又要了我一次,將我的骨頭都磨得軟了。
那一身的刺,好像也再豎不起來。
「寧歲,我就是要讓你永遠都離不開我。」
我已經沒有力氣說話。
心底也不得不承認,他確實能讓我快樂。
但就像當初他對我一樣。
如今的我對他, 也就僅此而已了。
25
離開海南后,我沒有和陳京濂聯絡過。
他來過我老家一次。
看我和呦呦,順便繼續和我的游戲。
纏綿結束,他要飛北京那天早上。
我依然睡得香甜。
陳京濂穿好衣服,又折返到床邊。
他將我叫醒:「不問我什麼時候再來嗎?」
我困倦得不愿睜眼, 隨口問:「什麼時候再來?」
陳京濂卻沒回答, 只是低下頭, 輕輕親了親我。
他不答,我也沒有再追問。
他走后,我如常工作帶娃。
他的微信和電話,都在我手機里。
但我永遠不會主動找他。
如多年前那樣,不停給他發消息。
陳京濂你在干什麼啊?
陳京濂你還在忙嗎?
陳京濂你什麼時候出差回來?
陳京濂我好想你我們今天能見面嗎?
陳京濂……
陳京濂……
永遠都不會了。
26
后來那幾年, 我們就維持著這樣的關系。
他會來我的城市。
我偶爾也去北京。
更多的是,他天南海北地追著我跑。
沈岸這樣的浪子都結婚的時候。
陳京濂在婚禮上喝醉了。
那天晚上他第一次問我,要不要結婚。
我笑了:「怎麼三十多歲了, 反而幼稚起來了。」
陳京濂靠在沙發上,眼底染著醉意看著我,看了好一會兒。
他忽然自嘲地笑了一聲:「可能是看到沈岸都結婚了,有點觸動。」
我一邊卸妝, 一邊輕聲道:「你隨時都可以結婚,我們隨時結束就行。」
他搖搖晃晃站起身, 走到梳妝臺前, 從后環抱住了我。
「只能這樣了嗎?」
我抬起手,握住他修長的指。
「將來怎樣我不知道, 但現在, 只能這樣。」
陳京濂低頭笑了笑。
他將下頜抵在我的頸側,在我臉上輕蹭了蹭:「好,聽你的。」
那晚月亮很圓很大。
我們在露臺上接吻。
吹過耳邊的風很溫柔,拂面的軟。
好似將人的心也吹的柔軟起來。
我心底嘆了一聲。
輕輕抱住他:「陳京濂。」
「嗯?」
「也許未來我會想結婚。」
「會想要再生一個孩子。」
「也許我仍想一個人過一輩子。」
「也許我也會愛上其他人。」
「但這一切都只是也許。」
「而就在此刻,月亮很美, 夜色也很美, 現在和你在一起,仍然很快樂。」
我踮起腳,吻落在他下頜:「你懂嗎?」
陳京濂一點一點將我抱緊。
他的眼底, 沁出了很淺很淺的笑。
「你說的沒錯,今晚的月亮很美,夜色也很美。」
「那就愿我們,年年有今日, 歲歲有今朝。」
至于將來會怎樣。
他或許明天后天仍會很痛苦的想。
但今晚,他決定放過自己。
此刻,她就在他的懷里。
真真實實地在他懷里。
他已心滿意足。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