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眼里是談了一年戀愛。
在他眼里,到頭來不過只是一場交易。
如果他非要這樣劃下句號才能安心的話。
那我成全他。
我沒把卡還回去,也沒丟掉。
只是放了起來,不再碰它。
回老家后,我躺了一個月。
就被爸媽薅起來,復習,考試。
家里人建議我考個教師。
女孩子嘛,當個老師,安安穩穩的再好不過了。
日子就這樣按部就班的過。
溫吞如水,卻也歲月靜好。
那一段曾讓我深夜痛得夜不能寐的戀情。
好像也在我的腦海里變得淡薄了。
有時和蘇穎聊天,會偶爾想起陳京濂這個名字。
但也很快,就丟開到一邊。
棄我去者,我也不會再念念不忘。
快入冬的某個夜晚。
手機上有一個陌生電話打來。
我接聽后,那邊一直沒有人說話,很安靜。
那安靜持續了差不多三秒,電話忽然掛斷了。
我并未放在心上。
回了家,洗完澡出來時。
手機上有一條新的信息。
是剛才那個號碼發來的。
只有很簡單的一句:「歲歲,生日快樂。」
我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
有冰涼的水珠,忽然落在屏幕上。
可能是頭發上滴下的水。
我回過神,沒有回復。
直接刪掉了信息,將這個號碼也刪除拉黑了。
但是那夜我失眠了。
快天亮的時候才睡著。
分手那麼久,那是我第一次夢到陳京濂。
他帶我出去吃飯,和他的朋友們一起。
吃完飯一群人又去打牌。
沈岸不知說了什麼,把我惹惱了。
我抄起一個酒瓶追著他打。
沈岸氣得跳腳,嚷嚷著說陳京濂也不管管我。
他半靠在沙發上,眼底帶著一抹笑。
搖搖頭有些無奈:「你說你惹她干什麼呢?自己受著吧。」
那一年,他真的很寵我,很縱容我。
以至于現在再夢到過去的畫面。
我在夢里好似都忍不住笑了。
可醒來的時候,枕頭卻又濕了一片。
14
陳京濂從前最討厭冬天。
又干又冷,他總會得一場重感冒。
但后來,他卻又覺得冬天其實也不錯。
因為,入冬的時候,就到了寧歲的生日。
跟她在一起時,他給她過過一次。
他還記得她當時許愿的樣子。
特別認真虔誠。
后來耳鬢廝磨時,他問她許了什麼愿。
她趴在他懷里,長發垂下來蜿蜒在他手臂上。
「我只告訴你其中一個。」
「你說。」
「以后每一個生日,你都要陪我過。」
當時正情濃呢,又剛剛酣暢淋漓地做了一次。
他自然心軟又縱容。
想都沒想就應了。
她好像特別的開心。
抱著他親了好幾口。
又被他哄著用了幾個平日她怎麼都不肯的姿勢。
特別的盡興,也特別的……難忘。
以至于過去一年了。
他還特清晰地記著她的生日。
記著去年今日,他們之間發生的一切。
其實,剛分手的時候,他并未太當一回事。
更年輕些的時候,他也遇到過自己特喜歡的姑娘。
分手了,也不是不難受。
但過些日子,也就淡忘了。
他以為這一次也不會有什麼區別。
直到,酒過三巡,熱鬧褪去。
他醉眼迷離時,身邊人的臉,不知怎麼的就成了寧歲的。
圓的杏眼,眼尾微翹,顯得整個人有些稚氣。
但眉毛卻又生的濃,脾氣就犟。
他一開始追她的時候,她壓根不理他。
別提多傲氣。
后來她愛他的時候,卻又如一團火一池春水。
忽而熱烈忽而柔軟。
讓他又愛又恨。
他一早就知道,她是個倔脾氣的姑娘。
他也沒指望她回頭。
可現在她卻回來了。
想來,是兌現去年生日時許的愿。
他伸手抱住她,她竟也沒推開。
這讓他有些意外。
照著她那樣的倔脾氣,不該是一把推開他,再抽手給他一巴掌?
可她就這樣乖順地任他抱著。
陳京濂只覺得心底所有的煩躁和空洞,都消失得干凈。
他揉了揉她的發頂,聲音里的醉意濃郁。
「歲歲,還知道回家呢。」
他將她一點一點揉進自己懷里。
下頜壓在她單薄的肩頭,臉貼著她的頭發輕蹭了蹭。
閉上眼,輕喃:「回來了,就別走了。」
「我們在一起,好好兒的。」
15
第二年夏天的時候。
我們家來了兩樁喜事。
我順利通過了考試,即將入職。
又訂了婚,婚期就定在秋天。
我的未婚夫程孝安說,秋天好,不冷不熱的。
可以辦我喜歡的室外草坪婚禮,穿所有我想穿的漂亮小裙子。
我也覺得秋天很好。
程孝安比我大五歲。
他們家那邊挺著急的。
而我爸爸身體一直不太好。
很盼著看我嫁人生子,有個安穩的家。
所以婚事就這樣定了下來。
我和程孝安訂婚時,蘇穎也來了。
訂婚禮結束時,蘇穎把我拉到一邊說悄悄話。
「這個好,我特意仔細觀察了很久。」
「他滿心滿眼都是你。」
「跟別人說話時,眼神都跟著你轉呢。」
「兩分鐘沒見你人,就到處找。」
「人長的還不錯,脾氣也溫和,踏實,工作前景也好。」
蘇穎掰著手指頭一樣一樣地說著。
我就含笑看著她。
心里涌動著的都是平和與安寧的情緒。
是啊,我們普通人的戀愛和婚姻,不就是這樣的嗎?
找一個溫和好脾氣的人,組成一個小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