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很快被無數工作人員和保鏢簇擁,再看不到了。
蘇穎有些擔心地看著我:「歲歲,你沒事兒吧?」
我看著手里厚厚的粉色鈔票,竟還能對著蘇穎笑出來:「資本家就是資本家。」
「小費一次都上千啊。」
蘇穎的眼圈有些紅:「歲歲,你要是想哭,就哭出來吧。」
我不肯哭,笑得特別倔。
「蘇穎,他不能這樣欺負我。」
「寧歲,你可千萬別做傻事……」
「我不做傻事,我就要他一句話,就算是分手,我也要分得清清楚楚。」
6
我給陳京濂發了一條信息,說我今晚無論如何都要見到他。
他依然沒有回復。
只是晚上十點的時候,他的助理給我打了電話:
「寧小姐,陳先生在地庫,您過來吧。」
我過去的時候,陳京濂甚至都沒有下車。
他那輛賓利保姆車,只將后排車窗降下了一線。
浮沉的光影,浸潤著他薄情冷淡的那雙眼。
一瞬間,竟讓我覺得陌生到可怕。
蘇穎一開始就勸過我,但我天真愚蠢地以為自己必定是那個例外。
可今天的事給了我當頭棒喝。
我憑什麼以為自己是例外?
就算貌若天仙,他們大抵也看膩了。
更何況,我頂多只能被夸一句清秀可愛。
我一步一步走到車邊,站定。
陳京濂的視線沒有任何溫度地落在我臉上:「歲歲,清醒點,游戲已經結束了。」
7
原來,我以為總有那麼幾分真心在。
至少,我和那些伴兒是不一樣的。
但如今看來,倒也沒比別人高貴多少。
我只是很想知道,當初追我時花的所有心思,用的所有心。
只是為了游戲獲勝所做的攻略嗎?
我上前一步,眼眶刺痛,仿若燃著火:「所以,游戲好玩嗎陳京濂?」
他看我一眼,又淡漠移開視線:
「西華那套房子會過戶給你,如果你想留京,戶口的問題我也會幫你解決……」
「陳京濂,這樣戲弄別人的真心,好玩嗎?」
陳京濂似有些不耐,微蹙了眉:「如果你還不滿意,可以列個單子向宋助理提你的要求。」
沈岸從副駕下來,點了支煙,順便勸我:
「我說歲歲妹妹,見好就收啊,你這可是得了天大的便宜了。」
天大的便宜嗎?
我想到沈岸之前交往的那個女大學生。
那姑娘流產了幾次,最后沈岸膩了,要分手,
她想不開割腕自殺了。
沈岸給了她爸媽一百萬,就把一家子擺平了。
沒人說他一句不好,都覺得是那姑娘蠢。
但只有我知道,徐佳楠那姑娘有多傻多癡心。
此刻,我看著沈岸這張讓人作嘔的臉。
真恨不得給他撕成碎片。
他們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一樣的惡心。
也許是我一直看著沈岸的緣故,陳京濂忽然輕咳了一聲:「寧歲,宋助理明天會和你聯系。」
「不用了。」
我笑了笑:「這些東西我都不要,但我有一個條件。」
陳京濂微挑眉:「你說。」
我唇角微勾,視線再次落在沈岸臉上。
沈岸有些驚:「我艸,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啊。」
「既然我們已經分手了,那就互不干涉了對不對?」
陳京濂點頭,但神情卻有些冷:「當然。」
我指了指沈岸:「那我能追他嗎?」
8
陳京濂沒說話,只是眼神漸漸冷得攝人。
沈岸卻已經完全蒙了:「不是,寧歲,你他媽玩的哪一出?」
「沈公子年輕英俊瀟灑帥氣,嘴巴又甜又會哄我開心,我真的覺得你挺好的……」
「寧歲你夠了!你別發瘋啊,我什麼時候哄你開心了?」
沈岸一頭霧水。
「你忘了啊,那我幫你回憶回憶。」
「把話說清楚,寧歲,我告訴你,你別往我身上潑臟水啊……」沈岸都快瘋了。
陳京濂一句話都沒說,但狗都能看得出來他有多生氣。
沈岸是真的害怕陳京濂,從小就怕。
「就今年夏天,有一次我們去云頂會所,我穿了條紅色小吊帶裙。」
沈岸的臉色突地驟變:「寧歲你閉嘴……」
「往下說。」陳京濂冷冷看了沈岸一眼。
「三哥……」沈岸臉色慘白,整個人都在抖,卻不敢再攔我。
「你去外面抽煙的時候,跟一紈绔說的,說我皮膚白,腰細,腿直,穿紅色好看,要不是我跟的陳京濂,你一準兒要把我睡了……」
陳京濂忽然就笑了一聲:「沈岸,她說的都是真的?」
「三哥……我當時喝多了,就一時腦子不清楚犯渾瞎說的……」
「看來,她說的都是真的。」
陳京濂垂眸,慢條斯理地整了下衣袖,
再開口時,聲調卻越發平和:「沈岸,你膽子挺大。」
9
「不是,三哥,我是真喝醉了……」
沈岸急得都要哭了。
我笑了笑,又添一把火:「沈岸,你既然挺喜歡我的,那我追你,你接受嗎?」
「我接受個屁啊接受!」
沈岸徹底瘋了:「我說姑奶奶,你能別玩我了嗎?」
「那真的只是喝醉酒的渾話……」
「你再這樣,三哥一準弄死我!」
我靜靜看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唇角勾出的笑卻越來越濃,直到最后,滿是諷刺。
「沈岸,你就一慫貨。」
「孬種。」
沈岸幾乎要氣得爆炸:「寧歲,你到底想干什麼?」
我不想干什麼,也沒想干什麼。
我沒再看他,也沒再看陳京濂一眼。
他們這樣的男人,把別人的真心當垃圾隨意踐踏。
都是一丘之貉,都是人渣,敗類。
所以,沒什麼好留戀,好傷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