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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的錯覺吧?程影帝那分明是懶得和謝梔裝恩愛,不耐煩應付一下而已。】
4.
不管旁人怎麼說,但在這半個小時的車程里。
我和程祁舟始終不跟對方多說一句話,誓死將沉默保持到底。
直到下了車,看清另兩組嘉賓是誰的時候。
我這才意識到節目組保密措施做得這麼好的緣故是為了什麼。
……絕對是為了防止我跑路。
這兩組夫妻里,每一組都有我的老熟人。
一個剛和娛樂圈不老神話楊玫因戲生情正值新婚期的陳慈竹。
同時也是我一年前拍攝電影時被造謠出來的出軌對象。
殺青宴上一張深情凝望的照片流傳至今。
直到現在,我都要時不時被他的粉絲拉出來罵一遍水性楊花。
但誰也不知道。
那張深情凝望的照片背后,隱藏的是我的好奇心。
因為我還是生平第一次見到,拉得這麼假的雙眼皮。
江凝葉就更不用說了。
與其說是說我熟,更不如說是程祁舟熟。
江凝葉是他三搭過的好拍檔,擁有百萬心碎 CP 粉的熒幕初戀。
在無數 CP 粉眼中,他們是郎情妾意,是頂峰相見,是破鏡重圓的最佳人選。
而我則是半路跳出來的阻擋他們絕美愛情故事的妖怪。
就連江凝葉的現任老公紀隨安出道時都背負著一個「小祁舟」的名號。
要素過多。
我悟了。
我完全悟了。
合著我來這一趟,是來提前感受十八層地獄的刑罰是什麼滋味的。
5.
沒關系的,謝梔。
我在心里無聲地安慰過自己。
反正和程祁舟是必離的局面,只要熬過這半個月。
不僅能免除六百萬的違約金,還能倒賺節目組一筆。
多劃算的買賣。
值得的。
值得……個錘子。
但凡我知道這個節目里是這一鍋蟾蜍蜘蛛五毒混煮,我寧愿倒賠一千兩百萬都不會來。
但為時已晚。
我現在不僅已經被連人帶行李被打包進了節目組。
甚至在來之前,還被迫簽了林清給的生死狀。
頗為嚴謹,還畫過押的那種。
其中描紅加粗的第一條規則就是——不要毀了她苦心經營多年的美麗花瓶人設。
所以,在節目組給出的熟悉嘉賓時間里。
我只盡可能地用微笑代替言語,以此達到成為透明人的目的。
但偏偏有人要找不痛快。
陳慈竹剛有準備開口的意思時,我就知道要糟。
果不其然。
矛頭是對準我的。
「我和梔梔姐就不用熟悉彼此了吧?畢竟我們可是一起拍過電影的關系。」
「想當初第一次見梔梔姐的時候,我還以為她和我是同齡人,保養手段太厲害了。完全看不出比我大五歲。」
救命呀!
這里有男綠茶。
我浸淫娛樂圈好說歹說四年之久,這還是第一次碰到行走的男綠茶。
但我怎麼也想不明白。
陳慈竹是怎麼好意思頂著這個明顯整毀了,宛如金角大王的鼻子來內涵我這個純天然無公害的美麗女人。
他這幾年到底是去哪家美容醫院動的刀?
沒人扒出來避雷也就算了,怎麼還能對著這張臉吹初戀感的。
青春校園劇,果然是男人最好的醫美。
不過任憑我在內心吐槽地天花亂墜,但在表面上卻是不能表露出一絲一毫的。
我只好隨手捻起果盤里的一顆葡萄。
邊用指尖細致地剝掉外層的葡萄皮,邊含笑應付著陳慈竹明晃晃的刀劍。
「可能是因為我天生麗質吧。」
很明顯。
這樣的回答是不能讓陳慈竹滿意的。
「梔梔姐怎麼還藏私呢?我上次明明在醫……」
【醫什麼,再多說點!】
【我就知道謝梔這張臉是假的,虧她粉絲還天天艷壓這個艷壓那個。】
【怪不得她近兩年來沒怎麼拍戲,原來這張假臉的修復期到了。】
【本謝梔粉絲支持你們所有人說的話,但既然她這張假臉都能到處艷壓的話,我勸大家不如問問她哪家醫院做的手術,讓她放出來造福全人類。】
陳慈竹的話沒說完就匆匆咽下,像是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還特地對我揚起了一個抱著歉意的笑。
一整套茶言茶語展露得那叫一個行云流水。
我又悟了。
想必這應該是陳慈竹的經紀公司為他新換的耿直鑒茶人設。
畢竟,結了婚就不好再當初戀了。
但——誰教他這麼演的?
他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特別像綠茶啊。
雖然說我雖然是黑粉多了點,但好說歹說也算是一線頂流圈內的女人。
以往大家拉我出來,或多或少都是跟江凝葉這種影后層次的人比的。
之前造謠我的審美就算了。
現在怎麼還能搞拉踩啊?
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6.
我忍了,但程祁舟沒忍。
程祁舟隨手接過我剝落的葡萄皮,緊接著拈起一張濕巾替我擦掉沾了汁水的指尖。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陳先生新婚不久對嗎?」
程祁舟稍顯冷淡地開口,聲音像浸著一層脆冰,咬起來會咯吱咯吱的響。
他分明是垂著眸,沒有看向陳慈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