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顏跟我,可真是心有靈犀。
我喜歡下雨天。
窗外雨滴敲打窗戶,人的思緒也會被拉得潮濕而綿延。
我站在窗邊一整天,思念瘋漲,怎麼都克制不住,所以才會打電話,找個借口讓司機把許顏送過來。
沒想到許顏跟我想的一樣。
「顧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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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總?」
我滿臉忐忑,用手肘推了推顧景川。
媽呀,他笑得好瘆人。
他是不是在嘲諷我,這麼蠢,這麼嚴重的錯誤,居然現在才發現,還好意思說出來。
他不會還是要開除我吧。
絕對不可以啊。
我軟著嗓音,小聲提醒他。
「你說好要懲罰我的。」
罰完了,就不能開除的呀!
顧景川眼皮一顫,笑意微斂,眼神不動聲色地從我臉上移開,聲音啞的不行。
「好。」
我睜大眼睛,屏住呼吸,等顧景川說出那個數字。
扣三千?扣五千?周扒皮,求求你做個人,不可能要扣我一萬吧?
在我無比期待的眼神下,顧景川抬起手,朝我伸過來。
然后——
耳垂上傳來一股溫熱粗糙的觸感。
顧景川大拇指和食指捏住我的耳垂,揉搓把玩。
我感覺自己仿佛被雷劈中。
大腦一片空白,從耳垂上卻傳來細密的電流,游走全身,我整個身體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
他,他,他,他在干什麼!
顧景川俯身靠過來,順勢把我壓在身下。
滾燙的氣息噴在我耳邊。
「你耳垂上長了一顆紅痣。」
「我從十年前,就想這麼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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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
我今年二十七歲,十年前那不才十七,才讀高二,未成年啊!
不是,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兩個在干嘛,顧景川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這是要潛規則我啊!
柔軟的嘴唇含住我的耳垂,輕柔的啃咬,然后順著下顎線,一路往下,尋找到唇瓣。
雙唇相接的那一瞬,我聽見顧景川滿足的喘息聲。
我心跳得厲害,頭皮發麻,耳朵發麻,被顧景川壓在身側的手也麻,所有被他碰過的地方,都像起了一把火,還帶著電流,讓人抑制不住地戰栗。
我的大腦瘋狂敲響警鐘。
這是不對的,快點推開他。
我的身體卻不肯配合。
雙手自發摟住顧景川的脖子。
大腦:「喂,你在干什麼,你不應該抱他,而是應該給他一巴掌啊!」
我的腰肢也自動弓起,把我的上半身貼緊顧景川,送進他的懷中。
大腦:「還有你,停下,你這個不知羞恥的 A4 腰,別扭了!」
我喘息著呻吟,配合顧景川的動作,抬起腿。
大腦:「好啊,連你也要造反,你們都怎麼回事啊!」
顧景川用力掐緊我的腰,恨不得把我揉進他的身體。
「許顏,我真的好喜歡你。」
大腦:「嗯?說的什麼,討厭,什麼喜歡我啊,啊我不管了,我罷工。」
全身沒有一個地方聽我指揮,連我的腦子都屬于顧景川統管了。
我順從地配合他的動作。
忘乎所以,今夕不知何夕。
人真的不能騙自己,喜歡了這麼多年的人,嘴巴上不說,愛意會從其他地方冒出來。
18
窗外,持久的狂風驟雨之后,終于云消雨散。
我陷在昏睡中。
這輩子沒干過這麼辛苦的體力活,全身每一個細胞都精疲力盡,等我再睜開眼睛時,外面天都黑了。
手機不停地在床頭柜上震動,我迷迷糊糊接起電話,打開外放。
「喂——」
這破鑼似的嗓音,把電話那頭的人也嚇了一跳。
「許顏,你嗓子咋了?」
「咳咳,沒事——」
小美:「是被顧扒皮給嚇的吧,哎,他是不是很兇殘?我想想都嚇死啊,最后結果咋樣啊你?」
腰間的手臂猛然收緊,我渾身一僵,等反應過來,瞬間嚇得魂飛天外。
小美還在那邊不知死活地吐槽:
「罰了你多少錢,三千,一萬?該不會開除吧?」
「不是吧,顧扒皮真的有這麼不近人情?實在不行,你色誘他啊,我跟你說,他那個長相,你色誘不虧的。」
「不過他好像不喜歡女人,我記得你上次跟我說,他應該是個 gay!」
「對了,你為啥那麼說,是高中就有什麼跡象了嗎?」
閉嘴,別再說了,我嚇得掛掉電話。
顧景川翻身上來,眼眸晦暗,嘴角緊繃。
「顧扒皮?」
「gay?」
「哈哈,都是開玩笑的,你聽我解釋啊。」
我伸手捧住顧景川的臉頰。
顧景川板著臉。
「嗯,你說。」
19
說什麼,我還能解釋個花出來嗎?
在冰死人的眼神下,我腦子都僵掉,眼看顧景川又要逼問,我忙仰起頭,封住他的嘴。
對,先親一下,拖延時間,轉移他的注意力。
只是沒想到,親著親著,又是一場苦戰。
我很快就丟盔棄甲,城池大開,任由敵軍長驅直入。
再醒過來時,肚子餓得「咕咕」直叫。
顧景川還在沉睡,我撿起地上的手機一看,凌晨六點,天都快亮了。
小美給我發了好多條信息。
「合同我已經改好了,還央求財務給我蓋了章。」
「你試著再去找顧總求求情?」
視線掃到桌上的合同,我眼睛一亮,機智如你啊,許顏,昨晚誤打誤撞,成功拖延時間,阻止了顧景川工作。
趁這個機會,我把合同拿回去調一下,就可以假裝無事發生了。
我從地上撿起皺成一團的衣服換上,這才發現,胸前的扣子都被扯開了一顆,根本沒法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