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沈景澤對他們越來越不上心了。
學生的未來,不該成為他們愛情的犧牲品。
12
第二天打開手機的時候,手機上有很多未接來電。
還有朋友的短信。
「你家沈教授找你找瘋了。」
「你到底在哪?」
此刻,我正坐在去醫院的出租車里。
由于連日的操勞,我得了重感冒,身體一直不見好。
等候就診的時候,我刷著手機,發現今天恰好是喬月的生日。
鮮花從禮堂一直蔓延到了外面的草地。
生日宴辦得盛大又隆重。
有粉絲的吹捧,路人的喜愛,現場的閃光燈此起彼伏。
喬月如同墜落人間的神女,楚楚動人。
只是喬月今天有點魂不守舍。
癡癡望著某個方向,神情哀怨。
網友紛紛問道:
「沒人看到沈教授嗎?今天可是月月的大日子!」
「沒有。」
「我記得沈教授有未婚妻啊……」
「別提時安,橫刀奪愛算什麼未婚妻,真晦氣。」
「時小姐,記得定期復診,按時吃藥。」醫生的叮囑拉回了我的思緒。
我回神,說:「謝謝。」
提著藥往外走的時候,我突然撞進了一個人懷里。
他身上夾雜著風的涼意,語氣低啞,「時安,你到底去了哪里?」
我抬頭對上了沈景澤的臉,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看他的狀態,似乎找了我一夜。
「別碰我,我現在不想跟你有任何關系。」
沈景澤突然攥住我的手腕,紅著眼問,「時安,為什麼是你……為什麼你不早點告訴我?」
我狠狠推開他,把幾個月前的 B 超報告單扔在他臉上。
「沈景澤,你是在玩過家家嗎?」
「東西是誰的,你就喜歡誰,你賤不賤啊?」
沈景澤看著最后一行字,愣住了。
他向來冷淡的眸子里,有了一絲迷惘。
「這是……」
「我們的孩子。」
他愣住了,小心翼翼地撫摸著照片,語無倫次,「安安,我……我們有孩子——」
「現在沒了。」
我面無表情地打斷了他:「本來想給你個驚喜,不過你和喬月在醫院茍合那天,我把它流了。」
沈景澤的臉瞬間煞白。
我笑著揪住他的領子,用力摜到墻上,「你知不知道,流產真的很疼?所以,滾遠點,好嗎?」
沈景澤像是被人抽空了精氣神,一瞬間萎靡下去。
我遞給他幾張申請表,「忘記告訴你,我剛升了副教授,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把名下幾個學生轉給我。好好考慮,我今晚會在家等你。」
我沒有理會他,轉身上了車。
其實以沈家目前的經營情況,只要我毀掉婚約,沈家會立刻分崩離析。
可我還有最后一件事。
把沈景澤的學生要過來。
這一晚,沈景澤在樓下待了很久。
我站在窗前,看著他指尖的星火漸漸燃盡,又重新亮起,人卻一動不動。
仿佛在做一個十分重大的決定。
沈景澤回來時,身上都凍透了。
他拉過坐在餐桌旁的我,將我緊緊摟在懷里。
「安安,你的一切要求,我都答應,但是你不可以離開我。」
13
我忘了,沈景澤當初可以為了喬月割腕自殺。
也可以為了和我在一起,不擇手段。
他不肯在學生申請表上簽字。
這一晚,我花了一些功夫,把他灌醉了,逼著他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沈景澤靠在沙發上,在夢里發出囈語。
「時安,我以后會好好對你的。」
「誰都不能欺負你。」
多麼深情啊……
如果是從前的時安,可能會開心地笑出聲。
現在,我只想離這種糟爛生活遠一點。
我拿著簽好字的申請書,連夜離開了。
第二天,沈家收到了解約書。
在原定我和沈景澤領證當天,我消失的無影無蹤。
沈景澤打來了電話。
「時安,你在哪?」
電話那頭很靜。
只能聽見沈景澤淡淡的呼吸聲。
我撫摸著遺產繼承書,說:「沈景澤,我考慮過了。」
「我不想和你好好過。」
「就這樣吧。」
沈景澤在短暫的愣怔后,開始慌了:
「安安……」
「你在哪……」
「你告訴我,我去找——」
我關掉手機,在陳律師的陪同下,簽下了繼承遺產的文件。
從今往后,爺爺的公司、財產,都將屬于我。
當然,因為清除了一部分不靠譜的員工,毀掉和沈家的合作,公司也面臨巨額損失。
爺爺的人無奈苦笑,「時小姐,從今天起,您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把公司撐起來。」
二十八歲這年,我似乎擺脫了某種桎梏,擁抱了真正屬于自己的、艱辛又平庸的人生。
陳律師把我送出門的時候,跟我握了握手。
「時小姐,祝您前路光明。」
我鼻子一酸,笑著說:「謝謝。」
……
在失去強大的資金支持后,沈家沒多久就債臺高筑。
行事作風上,開始低調收斂,生怕被對家抓住把柄。
沈景澤變了很多。
他不再是那個光風霽月的沈教授,似乎病了,常常缺課。
這天,沈景澤突然叫住我。
「時安,你又瘦了。」
彼時我剛得過一場重感冒,外加輕度抑郁,哪里是一個冬天就能好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托沈教授的福,跟您談過一場戀愛,差點把命搭進去。我很慶幸,你和我能到此為止。」
沈景澤面露痛苦,「時安,你不能這麼殘忍。
」
我面無表情地提醒他:「你有孩子了,積點德吧。喬歲是無辜的。」
當晚,我就接到了喬月打來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