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你們別想了，到了這種地步，你們覺得我還會嫁給他？」

我父母一下子慌了神，追上來想要拉住我。

「你這孩子鬧一場得了，婚禮都到這地步了，你還想干嘛？」

晏家瑞站起身來，仿佛下定了決心似的。

也更像是破釜沉舟：「我們今天辦婚禮，明天去領證，總行了吧？」

我拉開門，揚長而去。

他真以為我稀罕？

15

回去收拾行李，趕去坐當晚最后一班飛機。

其他的行李早就分批快遞寄給朋友了，我輕輕松松地拖著一個行李箱。

前所未有的放松。

我腦海里不斷回想起那個電影里無處可去的女孩。

她獨自在街頭徘徊。

現在，我也像她一樣。

手機不停地在響，所有的人都在找我。

我好像一下子成了眾矢之的。

晏家瑞不住地打電話，發消息。

末了，他開始寫小作文。

從相識伊始，到我們如今的一地雞毛。

他在文末問我，沈婷宜，你就沒有錯嗎？

我回想了我們在一起的時光。

這個問題我曾問過自己很多次，在我發現他頻頻和社交軟件上的女孩深入探討時。

后來我放棄了自耗。

如果遠赴千里仍然不能守住我們的感情。

那這段感情，這個人，我都可以放棄。

機場的廣播響起，我信步向前。

在提示關閉手機時，我看到他發來的消息。

【我承認我有過逃離的想法，可我只是想在婚前放縱一次，除了你我沒有過別人，循規蹈矩的生活讓我煩透了，憑什麼我要按照你們安排好的人生去活著？】

我按下刪除，連同那些年換了多少次手機都舍不得刪的記錄一起。

……

我去往蓉城，投奔曾經最好的朋友。

以前的同事幫我引薦到他好友的公司，新的工作新的生活，一切都在朝著更好的方向前進。

除了我父母三不五時打來電話勸我。

「晏家瑞知道錯了，他為了你和他父母大吵了一架。」

「你還想鬧到什麼時候？你多大歲數了，不跟他你準備這輩子單著了？」

我忍了許多次，在我媽口不擇言說晏家瑞要去相親時，我連她也一起拉黑了。

我甚至巴不得他去相親。

自會有那些帶著條件去擇偶的女孩，教他好好做人。

16

我在蓉城待了一年多。

新公司業務推進的很快，我忙得陀螺一般打轉。

卻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充實。

和同事一起閑暇聊天時，談及晏家瑞。

一圈同事個個咋舌：「他一天班沒上過？」

我點點頭。

其實晏家瑞的父母是幫他安排過工作的。

但他聽說錢少事多還得坐班，怎麼都不肯去。

專心考編是他最好的借口。

我以為跨越了一千多公里，我和他是不會有什麼機會見面了。

但夏至剛過，蓉城正是熱成火爐的時間。

我簽完合同趕回公司，前臺小姐姐說有人找我。

去到會客室，里面坐著晏家瑞一家三口。

他母親看見我笑容可掬。

「小沈呀，這麼大熱天你還在外頭跑呢。」

晏家瑞從我進門目光始終鎖在我身上。

他的眼神很復雜，許久才開口。

「你……瘦了。」

我不置可否，坐下來平靜地看著他們。

「有事？怎麼找到這來的？」

晏家瑞說，是我父母告訴他的。

我有點憋悶，還是沒當即發作。

晏家瑞咬了下嘴唇：「沈婷宜，我……我不想分手。

」

我失笑：「分了一年了好嗎？」

他怔住，低頭扣著手指尖。

他媽媽見縫插針：「小沈啊，你和我兒子畢竟這麼多年，感情哪兒能說收就收呢？再說當時你們也都在氣頭上。」

我往后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阿姨還是覺得你倆是最適合的。」

他爸拍了他后背一巴掌。

晏家瑞如夢初醒：「是啊是啊，婷宜你原諒我吧，你愿意的話，我們先領證，婚禮按你說的來辦。」

「彩禮也都可以再商量，婚后我們可以先住在我爸媽那里。」

我聽著他們越扯越遠，禁不住出聲打斷了他。

「不好意思，我不愿意。」

17

晏家瑞有點委屈地瞟了我一眼。

「念在我們那麼多年感情的份上，你一定要這麼冷漠嗎？」

「晏家瑞，如果我足夠冷漠，你現在根本沒有機會跟我說話。」

他嗔怒地開口。

「你拽什麼？」

「我都過來這邊大半個月了，別以為我沒看見你和男的勾肩搭背的樣子。」

提到我當初甩下他，轉頭就跑來蓉城工作。

他顯然氣不打一處來：「你早就和人勾搭上了吧？就等著看我犯錯然后頭也不回地走？」

他甚至言之鑿鑿地問我，是不是故意給他下套。

我想起我當初加他的目的，無非是對愛人的試探。

都說沒有人能活著從男友的手機里出來。

我倒好，目睹了一場男友當著我面肆無忌憚的戀愛。

他滿臉通紅地站起來，過來拉我的手臂。

「你跟我回去。」

我想都沒想，抬手甩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聲音讓整個會客室里的人都愣在了原地。

我好笑地看著他。

余光瞟了一眼在他身后的父母。

「相親不順利嗎？我聽說你一天見兩三個，怎麼？沒有看得上你的？」

「你！」

我嗤笑出聲：「我還聽說你爸媽為了給你找工作，花了二十多萬托人辦事，結果那人騙了十幾家就你家中招，現在錢也追不回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