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去。」
江雪辭非但不聽,反而步步緊逼。
「嫂子,你為什麼不肯看看我,我到底哪點兒比我哥差?
「要是你今天嫁的是我,你會開心嗎?」
指甲深陷進掌心。
我壓下心頭風暴,冷冷地告誡他:「從前的事,我不會再計較。今后,我只會是你的嫂子。
「如果你再這樣糾纏下去,我不介意告訴你的哥哥,讓他好好管教一下你。」
13
江雪辭走后我才發現。
梳妝臺上,靜靜放著一個絲絨盒子。
打開后,里面靜靜放著一枚碩大的鉆戒,剔透璀璨。
他臨走前的話,再次響起在耳畔。
「穿上這身衣服,我就當你也嫁了我一次。
「新婚快樂,妙妙。」
他今天穿著一身黑西裝。
若不開口說話,從外表看去,簡直和江雪遲一模一樣。
我合上鉆戒盒子。
有些心煩意亂。
我爸還在外面招呼客人。
這時候我媽走進來,滿臉詫異。
「妙妙,小江怎麼來了?不是還沒到接親的時候嗎?
「剛剛他急匆匆往外走,我叫他他都不理。」
我眼皮一跳,下意識遮掩:
「媽,他剛剛還給我打電話說堵在路上。
「今天來這麼多客人,你估計是眼花看錯了。」
我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其實從小,我媽就是那種很嚴厲的母親形象,我跟她并不親近。
很多心里話,面對我媽,我實在很難說出口。
在我出嫁的前半個小時,我們就這樣面對面坐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門外響起汽車的轟鳴聲。
是江雪遲來接親了。
送我出門前。
我媽突然拉緊了我的手。
已經長出魚尾紋的眼角,隱隱有了點淚光。
「妙妙,以后你在江家受了委屈,一定要回來找媽媽啊。
」
我垂下眼睛,心里有些難過。
江雪遲一身黑西裝,微笑著來接他的新娘。
在祝福聲中,他把我抱進車里。
這時我才發現,車里沒有司機。
隱隱的不太妙的預感涌上心頭。
此時,車子引擎已經發動,駛向不知名的遠方。
「妙妙。」
俊美的男人回過頭,單手摘下黑色假發。
粉金發色耀眼迷人。
他朝我一笑。
「你跑不掉啦。」
14
車內熏著不知名的香。
我不知不覺間就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是在一個幽暗的房間。
窗簾緊緊拉住,氛圍沉重壓抑,讓人喘不過氣。
我下意識想逃離這里。
然而我只是動了動胳膊,冰涼的鐵鏈就叮當作響。
這時我才發現,我的手腕和腳踝上,都被系上了細細的鏈子。
長度足夠我在房間里自由活動,卻也僅此而已。
門外傳來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妙妙,你最好乖一點。」
我悚然回頭。
只見江雪辭正似笑非笑倚在門邊,眸光沉沉地望向我。
「不然我可不敢保證——
「我不會做出什麼更瘋的事。」
說話間,他已經走到我身邊。
手指撫上我的臉頰,帶著無限憐惜,他低聲輕嘆:「為什麼,為什麼不肯等等我呢……明明是我先遇到的你。
「最后卻只能用這種手段,才能把你留在身邊。」我不敢說話。
現在的江雪辭,明顯不太對勁。
此時我才恍然發覺,他和江雪遲的性格其實很像。
他們骨子里,都有一種暴烈的毀滅欲。
得不到的,寧愿把它毀得面目全非。
江雪辭低低輕笑:
「你知道嗎,那天,我哥找你找瘋了。」
他眉眼彎彎,笑容中盡是滿足。
在他的敘述中,我得知了婚禮當天發生的事。
江雪辭在江雪遲的車上動了手腳,讓車子在半路拋錨,耽誤了江雪遲的接親時間。
隨后偽裝成新郎,在眾目睽睽下,堂而皇之把我接走。
等江雪遲趕到,眾人才驚覺真相。
江雪辭濃黑眉睫低垂,像是陷入了無盡的回憶。
「我跟我哥,從小就不對付。他性子靜,我好動。我倆注定不死不休。
「我爸去世的時候,他給我留下的唯一一句話,是讓我聽我哥的話。
「所以二十歲那年,我把江氏拱手讓給他。
「今年我二十四了。
「妙妙,我不可能再把自己的東西讓給我哥,第二次。」
15
我望著江雪辭,一時說不出話。
對啊,明明我先遇到的是江雪辭。
可兜兜轉轉,到頭來,我卻要嫁給他的哥哥。
那是江雪遲的錯嗎?
好像也不是。
我當年認錯了人,猛追了他半年。
他母親的遺物金項鏈被人偷了。
我跑遍全城大大小小的金店,終于找回了這條項鏈。
向來冷淡的江雪遲,攥著這條項鏈,低頭沉默了好久。
最后,他緊緊把我摟進懷里。
「妙妙,你真的想清楚,決定要和我在一起嗎?」
他聲音沉沉,認真地注視著我:「我是個很執拗的人。
「一旦認定了某個人,我死也不會放手。」
我主動踮起腳。
吻輕輕癢癢落在他唇角。
「嗯,我喜歡你,非常非常想和你在一起。」
……
漫天繁星下。
我們一吻定情。
戀愛后,江雪遲也事事周到,老派得像父母年代的人。
他會主動上交工資。
和異性保持距離。
提醒我天冷加衣,又在我忘記帶傘時,任勞任怨來接我下班。
閨蜜嫉妒得一批。
「壞了,真給你談上爹系男友了。
」
確實跟他在一起后,我的自理能力直線下降,基本什麼都不用做,他就把一切安排得妥妥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