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不用我動手。
顧長延的嫌棄和厭惡,會成為擊潰裴明月最鋒利的刀。
想一想。
我都開心得想笑。
13
出院后,我很少再見顧長延。
看了新聞才知道,他是陪著裴明月去了國外參加畫展,裴明月是繪畫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她第一次在國外辦展。
顧長延自然要去捧場。
整整兩個月,兩人都沒有回來。
裴明月并不算蠢,既然知道趕不走我,她便帶走顧長延。
他不在我眼前。
我多少心思都是白費。
我不慌不急,什麼都沒做,甚至很少主動聯系顧長延,有時候,主動過了頭,便是倒貼。
掉價,更招人厭煩。
所以,等再次見到顧長延,已經是在開學后的開學典禮上。
我作為優秀新生,上臺致辭。
結束后。
在無人的后臺我被顧長延攔住了。
他知道我辭去了紅客房的工作,便一個字也沒提,只是向我發出了進入學生會的邀請。
我眨了眨眼,有些為難:
「學生會太忙了,耽誤我兼職——」
他卻好似預判了我的話,干脆利落地打斷了我:「學生會成員每個月會有補助,很豐厚。」
聞言,我眼睛微亮,馬上轉了話鋒:
「那必須進。」
顧長延嘆了一口氣,好似對我有點無奈,我卻挺起胸膛,信誓旦旦:「能近距離向優秀的學生會主席學習,是我的榮幸!」
一副狗腿的模樣。
逗笑了顧長延,他輕嘖了一聲:「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聞言,我不滿地瞪了瞪眼睛,嘟著嘴向他湊近了幾分:「是甜的,你聞聞。」
超過了安全距離。
桃味的唇釉。
纏繞在鼻息間。
甜得人心癢。
顧長延瞳孔微微放大,卻沒推開我。
視線相撞。
氣氛變得曖昧稠濃。
看著近在咫尺的唇瓣,顧長延仿佛被蠱惑了般,低頭湊近了我,可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道腳步聲。
「會長。」
顧長延下意識地擋在我身前,等人離開后,他回頭看我,面上已恢復了平靜:
「我等你的申請。」
一本正經。
冷冷淡淡。
但,我抬手貼近他的胸膛,感受著他的心跳。
顧長延,心亂了。
14
次日,我遞交了入會申請。
但很久都沒消息。
看著室友都已經去參加了面試,我去打聽了一下,才知道,裴明月是面試官之一。
那我便明白了。
是她在搞鬼。
但我什麼都沒做。
和顧長延偶爾碰面和聊天中,也沒提起過裴明月故意針對的事情。
直到,一周后,顧長延主動找上了我,他問我為什麼還不提交入會申請,他已經幫我申請好了補助。
我有些訝異地眨了眨眼:「一周前我就申請了,你沒收到?」
只一瞬。
他便什麼都明白了。
但他什麼都沒說,只是說道:「明天九點去學生會報到。」
直接跳過了面試。
這是對我的優待。
裴明月千方百計地使絆子。
卻被顧長延輕而易舉地化解了。
只怕要氣死。
我心底冷嘲,面上卻是無辜:「什麼部門啊?」
「主席助理。」
這是整個學生會最靠近顧長延的位置。
我笑了笑:「榮幸至極。」
15
第二天,當我作為主席助理出現在學生會成員的例會上時,裴明月瞪大了眼睛。
又驚訝又生氣。
但片刻后,她卻坦然自若地笑著跟我打招呼,我也笑,仿佛之前沒有任何不愉快。
學生會成員也對我表示了歡迎。
顧長延雖然錄用了我,但要想真正融入學生會,卻要看我自己的本事。
顧長延今年大三,已經快要卸任。
他的交接工作繁雜,我這個助理的工作也跟著繁雜。
為了不出錯。
我把工作根據所需時間和工作量分成三大類——
緊急處理,可待處理,容后處理。
我了解各個部門的位置和工作范圍,又花了一天,理清了各個部門部長之間的關系。
只花了三天,我便能在顧長延提起任何一個學生會成員時,準確地知道他的名字,工作,班級和宿舍。
盡善盡美。
盡職盡責。
顧長延審核完最后一份文件后,他忍不住感嘆道:「桑枝,你幫了我很大的忙,有什麼想要的嗎?」
而后,又補充道:「除了錢。」
他當然不是小氣。
他只是覺得錢俗氣。
可我卻笑了笑,沖了一杯茶,放在他桌前,顧長延沒有聞到熟悉的咖啡味,有些驚訝:「這是什麼?」
我解釋道:「百合茶,加了一顆龍眼。」
「安眠的。」
顧長延一愣,隨后才嘗了一口,見他舒展了眉眼,我又笑著說道:「不同,這是我的工作。」
「拿錢辦事,應該的。」
主席助理的獎金,其實并不多。
但顧長延卻自己偷偷出錢,放入了獎金里。
很豐厚。
聽到門外逐漸走近的腳步聲,我輕輕俯身,靠近顧長延的側臉,拿紙巾幫他擦掉臉頰無意沾上的墨漬:
「顧少,這里有點臟了,我幫你擦一下。」
香水味淡淡。
顧長延任由我侵略他的安全距離。
而這時,一個人突然沖了進來,將我狠狠地推開:
「你們在干什麼?」
16
我痛呼一聲,摔倒在地。
抬頭看,正好對上裴明月陰冷如刀的目光。
顧長延皺眉:「我們在工作。」
裴明月卻不信:「什麼工作需要貼這麼近!顧長延,你還想騙我?」
如果是之前,顧長延或許還會哄裴明月,但他忙了一天的工作,又煩又疲倦,面對裴明月尖銳的質問,他只覺得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