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縱卻十分可愛。
我記得我曾和哥哥看過的一部電視劇里,女主角曾說,想要勾引一個人,只需要簡單的三步。
「變成貓,變成虎,變成被雨淋濕的小狗。」
當時的我對此嗤之以鼻,但此時此刻,我看著顧長延微微失神的眼睛,卻信了這句話。
那天,顧長延看了我許久,未了,他輕輕地笑了一聲。
「桑枝,你比我想象中更有趣。」
不帶貶低和譏諷。
這一次,他漆黑的眼眸中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
而后,他看著手機屏幕上裴明月和他的合照,笑意微斂:「欲擒故縱。」
「我懂了。」
后來聽人說,那天顧長延遲到了與裴明月的約會。
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對裴明月遲到。
7
裴明月再也坐不住了。
她帶人砸了紅客房。
休息間里,她的小姐妹們撕扯我的衣服,將冰水澆在我頭上,一腳一腳地踹在我身上。
經理連忙攔住了她們。
卻不敢攔裴明月。
裴明月走到我面前,她掐著我的下巴,尖利的指尖劃破了我的臉,鮮血滴落,她的眼神極冷,仿佛在看不知死活的螻蟻:
「你以為你費盡心機整成我的樣子,就能勾搭上顧長延嗎?別做夢了,我只需要一句話,他就不會再來找你,你信不信!」
「一個陪酒賣笑的下賤東西!我給你一天,馬上離開京市,再讓我看到你,我就把你送到最臟的窯子里去,讓你好好勾引男人!」
她耀武揚威地來,倨傲不屑地走。
留我滿身狼狽,渾身是傷地摔在地上。
經理看著我臉上的傷,急得團團轉,我現在是他的招財樹,他比我更著急我的臉。
他讓人給我敷藥。
我抬頭看他:「顧長延,來了嗎?」
他臉色一僵,搖了搖頭,尷尬地安撫我:「顧少畢竟家大業大的,很忙,沒空也正常。」
我聞言,沒鬧,更沒哭。
只是看著鏡中青青紫紫的臉,輕哼了一聲。
男人啊,真是薄情。
昨天還滿眼是光地看著我,今日便能冷眼旁觀心上人對我拳打腳踢。
但幸好。
我從不將拯救自己這件事,放在別人身上。
8 變成虎
那天后,我被裴明月收拾了一頓的消息,便在圈子里傳遍了。
顧長延始終沒有露面。
而是陪著裴明月參加了游艇派對,照片上,顧長延揮退服務員,親自為裴明月整理裙擺,兩人相視而笑,愛意要從眼中溢出來。
男帥女靚,看著登對極了。
紅客房的女郎本就嫉妒我,見顧長延不再來,便時常對我冷嘲熱諷。
一日。
前任頭牌月顏在被客人潑了一臉一身的酒,卻還得賠笑到結束,回到休息室,卻看到我正干干凈凈地坐在休息室,她徹底爆發了。
休息室里。
她嘴里不干不凈地罵著,推搡著我,想扇我巴掌。
可下一秒,卻被我狠狠地扇在了地上。
她瞪著眼,恨毒了似的:「你個千人騎萬起踏的臭婊子——」
我又是一巴掌。
她不可置信:「你敢打我——」
當然敢。
于是,我反手又扇了她三巴掌。
用力極大。
打爛了她的嘴角。
月顏徹底怕了,一句話也不敢說。
我松開了她,輕哼一聲:
「滾吧。」
月顏慌不擇路地爬起來就離開了休息間。
跟狗一樣。
片刻后,一個人從門外走了進來,靠在門上,笑得漫不經心:「我以為你是只任人欺負的貓,沒想到你也會反擊。
」
9
回頭看。
竟然是顧長延。
我微微一笑:「家貓有主人護著,用不到爪子,但野貓的爪子,卻是武器,對付敵人,是要見血的。」
顧長延愣了一下:「那怎麼不——」向裴明月反擊?
話沒說完,他便停了。
因為答案太顯而易見。
我整理好衣服向外走去,和他擦肩而過時,我抬眸看他,粲然一笑:「因為,我不敢。」
為什麼不敢。
因為,我不是裴明月,我沒有一個呼風喚雨的顧長延護著,在這里,我誰都得罪不起。
但我不需要說出來。
我說了,反而成了挑撥離間,像顧長延這種從來都唯我獨尊的人,只會相信他自己想到的答案。
而顧長延當然明白我的未盡之言。
他沉默了一秒,眼睛沉沉地盯著我:「既然害怕,為什麼不離開?」
我沒回答,而是伸出手,將顧長延遮住眼睛的碎發輕輕撥開,指尖微涼,他猛地一顫,我直直地盯著他漂亮如琉璃般的眼睛,笑意在眼角如夏日曇花緩緩綻放。
「顧少,這世上我最怕兩件事,沒錢和死。」
「沒錢在前,死在后。」
因為我有一個時時刻刻需要花錢的病人。
我笑著,眼里卻是落寞。
顧長延微微失神,片刻后才說道:「我會跟明月解釋的,她不會再來找你麻煩。」
聞言,我驚喜地抬頭,笑著說道:
「好,我信顧少。」
10 變成被雨淋濕的小狗
但裴明月被顧長延寵慣了,又怎麼可能真的聽他的呢。
次日。
我推開包廂門,便看到了人群中眾星捧月的裴明月。
見到我,沈嘉熙和裴明月對了一個眼神,笑著說道:「聽顧少說,你可憐,所以我們特意來照顧你的生意。
」
她指了指面前的烈酒,笑意更深:「你一瓶酒十萬,這有十瓶,你全喝了,我給你一百萬。」
說得好聽。
實則卻是為了報復我沒有聽話地滾出她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