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看擇日不如撞日,咱們現在就挑挑日子把訂婚日定一下吧。下個月初六是個好日子,我看要不就這個吧。」
雙方父母越說越興奮,恨不得我和傅月闌明天就結婚生孩子。
現在不是因為倉儲問題大打出手的時候了?
現在不是因為搶占市場互相拉踩的時候了?
曾經我們兩家互相瞧不上眼的畫面我記憶猶新呢,傅家嫌我們家粗魯野蠻人,我爸媽嫌傅家刻板老古董,深受家庭氛圍熏陶的兩家小孩順理成章變成了互相看不上眼的死對頭。
我實在忍不了了,起身想去中斷這場荒唐的聯姻,卻被傅月闌緊緊握住了手腕。
他靜靜看向我:「你不是說我們已經到談婚論嫁的程度了嗎?
「你是不愿意嗎?」
我被他問得有些結巴,我看著他審視的目光,實在不敢說實話。
我訕笑:「我沒有,我就是想去關個門,外面那麼吵,寶寶你會頭疼的。」
他直直看著我,試圖找到一絲破綻,最后才輕輕松開手。
他嘴角扯了扯,說了句:「謝謝。」
我去關上門,在心里瘋狂吐槽我爸媽喪心病狂。
他們為了抓出我編造的對象都跟蹤我到醫院來了!
6
醫生喊傅月闌的家屬時,傅月闌爸媽一把把我推了過去。
「這是我們兒媳婦,傅月闌他未來老婆,有什麼事跟她說。」
不是,叔叔阿姨,我真的擔不了這麼大的責任!
還有,我其實挺喜歡你們以前規矩、保守、不茍言笑的樣子的……
醫生給我看治療方案,讓我多帶病人去熟悉的老地方看看。
「聽說阮小姐和傅先生是青梅竹馬,想必一定有很多共同的回憶。
「阮小姐不妨帶傅先生去以前共同走過的地方看看,方便病人恢復記憶。」
我有苦說不出,我和傅月闌除了在一個學校上學,還真沒什麼共同回憶。
我冥思苦想這些年和傅月闌的相處,好像除了吵架還是吵架。
那位高嶺之花永遠擺著那張冰塊臉,每次看見我都是毫不停留地走開,生怕沾染上我這種凡夫俗子的半點俗氣。
總不能帶他回高中一趟吧,這種治療方法也太窒息了。
我想起前幾天做夢夢到沒寫數學卷子被老師罰抄三遍的事兒,背后還一陣冷汗。
傅月闌頭上的繃帶已經拆除,他看見我回來,問我醫生怎麼說。
我開玩笑道:「醫生說讓我們重新參加一次高考,說不定你一受刺激就恢復記憶了。」
他盯著我的臉,答應得無比爽快。
「好,這次應該就不用站在走廊上偷偷看你了。」
怎麼又提這茬,我胡亂編的,每次他說,我都感覺萬分羞恥。
我想避開他的視線,卻被他雙手托起臉蛋,與他柔和的目光直直對上。
他薄唇輕啟:「接下來就辛苦阮小姐了。」
記憶里好像真的有這一幕,我不由得愣住。
不是,他明明那麼討厭我,怎麼可能真的暗戀我啊?
7
我不過隨口一說,傅月闌倒當了真。
醫生聽了后也建議我們重新回到母校感受一下,說不定就恢復記憶了。
我們兩家公司每年都會給母校捐贈品牌特制的校服,所以學校有專門對接我們的人。
我們簡單說明來意,保證絕對不影響同學們上課,學校負責人欣然答應了。
「傅同學不僅是我們學校服飾最大贊助商,也是我們校友,能幫助到傅先生恢復記憶,我們校方榮幸之至。」
我嘴上花言巧語,心底的小惡魔早蠢蠢欲動。我才不想幫傅月闌恢復記憶,他永遠記不起來才好,這樣我就能永遠完勝他們家的產品了。
我們回到少時的老宅,房子周圍綠樹成蔭。
傅月闌家的白房子被高大的柳樹和香樟樹包圍著,春天的時候嫩柳抽芽把房子襯得特別漂亮。
我經常開著窗戶看著他家發呆,去上學時每次途徑他家門口都遠遠看見他背著書包,高挺清瘦的背影。
傅家世代經商,對孩子教育嚴苛,傅月闌從小就被培養成性格穩重、含蓄內斂的完美小孩。只是他永遠一副毫無情緒波動的模樣,真的好像一座死寂又無聊的山。
我爸媽野蠻出身,一直以快樂教育為主,每天蹦來蹦去的我實在無法理解沉默寡言的鄰居不是在參加科研競賽就是在參加游泳比賽。
人的天性就是向往自由和快樂,傅月闌的存在在我看來就是反人類,見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們玩不到一起去,后面也真的沒玩到一起。
這次他站在白房子前,提前好久等我。
因為我騙他,高中三年他每天都風雨無阻站在家門口等我一起上學。
我跳到他面前,跟他打招呼:「傅同學是在等我嗎?」
他垂眸看著我,輕輕嗯了一聲:「對。」
我踮腳,抬手摸摸他腦袋,說:「真乖。」
抬手拍了一張合照,也只有這種時候才能欺負他玩了,這樣聽話又乖順的樣子可真好玩。
他欲言又止,我猜他肯定腹誹他以前真的這樣被我把玩不反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