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確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怎麼不跟他們一起玩?這個季節的深喀湖結冰很厚,湖面上完全可以滑冰。」
林芊兒和季先已經在湖面上玩耍起來,卞盈時不時地拿雪球砸他們。
「我只是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我眨眨眼,「我們是一路走過來的,那今晚我們也要一路走回去嗎?半夜能到嗎?」
沈確的笑容一僵。
我原地坐下,屁股沒入雪中:「我沒力氣了。」
傻狍子也是要休息的。
沈確:「……」
兩個小時后……
他們終于玩累了,凍紅著臉走過來。
「蘇檸,你再不抖抖雪,自己就成雪人了。」卞盈撣掉我頭上厚厚的一層雪,「嚼啥呢?還在嚼?」
我捧起身旁的雪遞過去。
卞盈:「不干凈。」
「怎麼會呢?我以前經常吃,剛下的雪,新鮮得很。」我順勢低頭吃一口雪,入口即化,「就是口感比大興安嶺的差一點。」
卞盈:「……」
沈確面前擺了一堆不知道從哪兒刨出來的物資,面色凝重:「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先聽哪個?」
季先興奮地湊過去:「好消息是啥?」
「節目組怕我們冷,很貼心地準備了取暖設備。」
「哇,真好!那壞消息呢?」
「今晚我們回不去了,大概率需要荒野求生。」
眾人:「?!」
10
找了樹下遮雪的地方,沈確和季先開始扎帳篷,林芊兒帶著小兔子在雪地里玩耍。
卞盈生氣地去找導演隔空對線,話語都是需要消音才能播出來的那種。
我坐在不遠處,嚼嚼嚼。
攝像大哥十分殷勤地湊上前去:「節目組多準備了一個帳篷呢,麻煩幫我扎一下帳篷唄。」
沈確禮貌微笑:「不行哦。」
攝像大哥:「……」
他默默地挪到我身邊:「蘇老師,幫我扛一下攝像機,我要去扎帳篷了。
」
我學著沈確搖頭:「不行哦。」
「那謝謝蘇老師了!」
攝像大哥笑瞇瞇地把攝像機架在我的肩膀上,又扶著我的胳膊托住相機,形成穩定的三角形結構。
我:「那行叭。」
按照攝像大哥的吩咐,我的鏡頭一會兒拍拍沈確和季先,一會兒拍拍逗兔子玩的林芊兒,一會兒又拍拍和導演瘋狂對線的卞盈。
不過嘴太閑了,我只能捧起雪嚼嚼嚼。
直播間雷倒一片。
【別說,這個嚼嚼嚼的背景音好魔性啊!!】
【救命!我戴的耳機!我感覺蘇檸在啃我的腦子!!】
【哈哈哈突然 get 到了蘇檸的可愛啊!她好像東北的傻狍子啊!!】
……
天色微微暗的時候,帳篷已經完完全全扎好。
節目組貼心地準備了帳篷專用取暖器,確保我們安全地度過一個晚上。
「我呸!」卞盈怒氣沖沖地走回來,「節目組就是故意搞我們!要不是現在回不去,不然我非撕了他們!!」
「卞盈姐消消氣。」林芊兒遞上一杯熱水,「過來烤烤火吧!」
能生火是因為,節目組老早在附近備好了干燥的木柴、打火機,還有鍋,嗯沒錯,是鍋。
這邊都是雪,我們特地避開樹林,好不容易清出一塊空地才能點燃篝火。
看著面前的鍋,卞盈越想越氣:「就是故意的!木柴、打火機、鍋都能送來!憑什麼不能把我們送回去?他們一早算計好的!要不是手機沒電了,導演ťŭ̀ṱū族譜上所有人我都得給他安排一遍!!」
我坐在雪地里,屈膝,下巴隔在膝蓋上,直直地盯著鍋發呆。
餓了,餓了,餓了……
身旁的沈確輕笑一聲,從鍋里撈出豆腐菜湯遞給我:「有點燙,等等再吃。
」
「好的,謝謝。」
我目光又看向林芊兒懷中的兔子。
林芊兒沉默三秒,從兔子嘴里搶走綠色的根莖遞過來:「最后一次!」
「好的,謝謝。」
我又開始幸福地嚼嚼嚼。
還在氣頭上的卞盈看到我,哭笑不得:「蘇檸,你……」
我抬頭:「啊?」
「哎沒事了,吃飯吧,吃飯吧!」
11
吃完飯,天黑了。
這邊唯一的光線就是燃著的篝火,又熱鬧又溫馨。
「蘇檸,看這邊!笑一個!」林芊兒趴在雪地里庫庫出片,我配合地擺一個剪刀手。
季先拽著沈確:「沈老師,我們堆雪人去啊?」
沈確眼皮不抬:「幼稚。」
「切。」
季先傲嬌地「哼」了一聲,捏了個小雪人遞給我:「這個送你,但是不能吃!」
「哦,謝謝。」
我接過歪歪扭扭的迷你雪人,看上去就不好吃,臟兮兮的。
「這個也送你。」沈確也遞過來一個雪人,溫聲開口,「也不能吃,它不干凈。」
我接過來,白白凈凈的,看上去雖然好吃,但有點舍不得吃。
「好吧,我不吃。」
「蘇檸。」沈確突然出聲,看了眼遠處的攝像大哥,然后轉頭看我,遲疑道,「你……現在開心嗎?」
看了下眼前的景象,我點頭:「我是開心的。」
「那就好。」他微微斂眸。
我盯著他多看了幾秒:「沈老師,你是不是以前就認識我?」
或者說,認識真正的蘇檸。
從綜藝錄制開始,他看我的眼神就不太一樣,復雜又……歉意。
沈確怔了怔,繼而點頭:「嗯……」
我托腮Ṭúţū́安靜,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半晌,沈確輕輕嘆了一口氣:「你記不記得一年前的 A 市影視基地,你去過我在的劇組?」
我搖頭。
「那部戲我是男主,那天下戲很晚,我看到你攔住導演在爭取一個配角的角色。
」
「后來導演拿了兩份簡歷來征求我的意見,我建議選擇另一個女演員。」
「原先我以為只是一件平常的小事,但第二天,我就在新聞上看到你割腕自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