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謝謝。」
我伸手從小白兔的嘴中搶下那株綠色的根莖,送進嘴里開始嚼嚼嚼。
嗯,果然只有小兔子能在大雪天里找到這麼新鮮、這麼嫩的根莖,好吃!!!
林芊兒:「???」
眾人:「???」
網友:「???」
卞盈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這個……不干凈……」
我擺擺手:「沒事的,我以前經常吃這些。」
卞盈豎起大拇指:「那你口味還挺……獨特的。」
季先嗅到一絲不對勁,好奇地看向我:「你……是不是沒什麼錢啊?所以總是吃草?」
「挺多的。」我回想了一下銀行卡上的數字,「夠我吃一輩子的草了。」
卞盈繼續豎起大拇指:「你自嘲反諷的手法也挺獨特的。」
季先也佩服地豎起大拇指:「你被公司雪藏了兩年,心態還能這麼好,真厲害!」
雪藏?!
我茫然地眨眨眼:「啊?是雪藏嗎?我還以為公司福利好給我放假呢……」
空氣突然安靜。
五雙眼睛直勾勾地盯向我。
我更茫然了:「每個月給我兩千塊錢,還不讓我干活,這不是福利好是什麼?」
直播間內飄出一片的問號后——
【誒?你別說,你還真別說,有點道理。】
【這個真的噴不了,我也想有人每個月給我打兩千塊然后不讓我干活。】
【哈哈哈這姐超絕鈍感力太牛了!這種淡淡瘋感的精神狀態,愛了!!】
……
面前幾個人消化完信息之后,滿臉糾結地看向我。
季先還是很好奇:「那之前網上說你因為被雪藏得了抑郁癥,還鬧自殺的傳言,是真的嗎?」
他話音剛落,就狠狠「嘶——」了一聲。
卞盈瞪了他一眼,松開踩著他腳的鞋:「嘴就沒個把門的。」
季先委屈撇嘴,小聲嘀咕:「不能怪我啊……節目組非要我問的……」
我低頭看向手腕,橫著一道道清晰的疤痕。
在娛樂圈這種高壓的環境下,真正的蘇檸確實得了抑郁癥,每天很難過,把自己封鎖起來,甚至割腕自殺。
然而公司卻營銷她的病情吃著人血饅頭,直到蘇檸徹底離開了。
不過,既然我穿到了蘇檸身體里,那她估計穿到我身體里了吧,在大興安嶺的深處蹦蹦跳跳,或許是她一直想要的自由。
手腕上的疤痕觸目驚心,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靜。
「哎呀呀!」林芊兒慌張拉住我的手腕,打破沉默,「小兔子尿我身上了,快陪我進屋換衣服!」
我點頭:「好。」
卞盈也跟著起身:「那啥,太冷了,就散了吧,早點休息,明天出發!」
「好嘞!」
8
一大早,睡得迷迷糊糊,我們所有人都被卞盈薅醒了。
「今天路上都是雪,還有地方結冰了,我們開不了車了!」
「快點收拾好東西,我們要徒步去深喀湖。」
「一定要在天黑之前看到傳說中的『浪漫雪度』!」
一行人窸窸窣窣準備完,天剛大亮。
夜里又下了一場雪,現在雪停了,白茫茫一片,城邊線的公路一望無際。
林芊兒抱著兔子感嘆:「好美的雪景啊!深喀湖一定更美吧!」
她跟季先精力旺盛,一路蹦跶在前面,活脫脫一副南方小土豆沒見過雪的模樣。
我撇撇嘴,大興安嶺的雪景可比這邊美多了。
有點無聊,摸摸口袋,什麼都沒摸出來。
一袋餅干遞過來,沈確有些不好意思:「只帶了這個。」
「謝謝,我不挑的。」
我接過來拆開,又開始嚼嚼嚼。
沈確就在我旁邊拿著垃圾袋接我手中的垃圾。
突然,一個雪球準確無誤地砸到手中的餅干上。
我愣了愣,抬頭就看到季先沖我們招手:「來啊!別嚼了!打雪仗啊!!」
「季先,別鬧。」沈確有些無奈,低頭把垃圾袋伸過來,「餅干臟了,不能吃了,丟掉吧,我給你拿袋新的。」
「不臟啊。」
我把夾著雪的餅干放進嘴里繼續嚼嚼嚼,甜脆的口感配著冰涼的雪,還挺好吃的。
沈確:「……」
「沈老師。」我蹲下來抓了一把雪,仰頭看他。
「嗯?」
一個雪球精準地在他腦門上開了花,碎雪落在睫毛上,竟然分外好看。
我彎眸笑開:「我沒打過雪仗,一起打嗎?」
他怔愣片刻,然后蹲下身抄起一把雪撒在了我的頭頂:「別后悔哦~」
下一秒,我蹦跶得飛快。
卞盈在一旁,對著攝像頭悠悠嘆一口氣:「看看,還是我最穩重吧。他們一群小屁孩……」
直播間里面的氛圍也很溫馨。
【哈哈哈卞天后想玩就直說!不要放不下面子!】
【他們這樣好快樂!如果可以一直快樂就好了!!】
【看到蘇檸笑了,她笑起來真的好治愈啊,我又去翻了她以前的事情,想到她手上的疤居然有點好哭誒……】
……
9
我們打雪仗打了一路。
因為我本身在雪地里就很靈活,所以我們從原先,我跟沈確的 1 V 1 變成了 1 V 3,到最后,連卞盈都加入了戰場。
攝像大哥追得氣喘吁吁:「怎麼一個個的都有使不完的牛勁啊……」
中途我們還找了塊空地煮了自嗨鍋,雪地露天吃火鍋,吃完又是沈確任勞任怨地收拾垃圾。
就這樣,在下午的時候,我們終于到了深喀湖。
「值了!值了!!都值了!!!」林芊兒抱著兔子,激動地大喊。
「我的天吶,好美啊!!!」
此起彼伏的感嘆聲。
我抬頭看向眼前的深喀湖,細雪落下,有一瞬間的恍惚,雪涌冰凝,晶瑩剔透,湛藍結冰的湖面有點像大興安嶺深處的烏蘇浪子湖,一顆鑲嵌在森林里的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