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百無聊賴地坐在椅子上。
等了一會兒,我正要起身四處轉轉。
樓上突然傳來一陣激烈的爭吵聲,還伴隨著東西摔碎的聲音。
我有些緊張地看向上方樓梯口。
沒過一會兒,梁嘉韻快步從樓上下來,她沒看我一眼,徑直就要走出家門。
「你今天再去找那程漾試試?」
梁鶴生的聲音低沉,帶了些怒氣。
梁嘉韻停了下來,身體因為生氣有些微微顫抖。
我也愣住了。
他剛剛說什麼?
程漾……
是我認識的那個程漾嗎?
五年來,我偶爾也能聽見程漾的消息。
說他是踏著荊棘登上王座的勇士,說他在商界攪弄風云,即使坐著輪椅也依舊沒有任何人敢輕視。
但是,這還是我第一次從梁鶴生的口中聽到他的名字。
感覺,有點奇妙。
而且,程漾跟梁嘉韻又有什麼關系?
我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安靜站在一邊。
梁嘉韻被梁鶴生讓人帶上了樓,他則有些疲憊地過來牽起了我的手。
「吃好了?」
「嗯。」
「那我們回家。」
他拉著我出去,直到坐在車上,都沒再說一句話。
車行到半程,他扭頭看向我,突然問道:「你知道程漾嗎?」
我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只在財經新聞上看見過。」
「程漾他很厲害。」梁鶴生的聲音沒什麼情緒,「在港城,他的話很有分量。」
我挽上了他的胳膊:「再厲害也沒有你厲害。」
梁鶴生笑了笑:「是嗎?可是嘉韻喜歡他,勝過我這個哥哥。」
梁嘉韻喜歡程漾。
因為一場酒會,她見到了這個跟自己一樣殘疾卻仍身處高位、從容不迫的男人。
他舉手投足間的自信優雅吸引了她。
梁嘉韻開始關注他,了解得越深入,她就越喜歡。
同樣殘疾,同樣受人追捧,同樣沒人真心相待,她覺得她跟程漾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于是,她開始接近他。
我問道:「然后呢?」
梁鶴生冷哼一聲:「然后她就拋卻了全部自尊貼了上去,可人家根本就不拿正眼看她!
「這麼多年,程漾身邊從沒有過一個女人,若不是他曾經有過未婚妻,我都要以為他不喜歡女人了。」
我有些驚訝:「曾經有過未婚妻?」
「嗯。」梁鶴生說,「但他未婚妻已經死了,姓鄭,聽說是自殺的。」
啊,我張了張嘴,沒說話。
他似乎也并不想跟我多說程漾的事,便也很快轉移了話題。
我應和著他,三言兩語便把他哄得心情愉悅。
可我心里卻記下了梁嘉韻和程漾的事。
我總覺得,這就是我等了許久的契機。
11
跟程漾的再次相遇來得猝不及防。
梁鶴生帶我去參加了一場晚宴,但沒想到,程漾是主辦方。
我站在原地,看著梁鶴生跟程漾談笑風生。
剛要找個借口離開,程漾的視線已經掃過來了。
「這位是?」
梁鶴生拉起我的手:「這是我的女朋友,葉子。」
我臉上掛上恰如其分的微笑,伸手:「程先生您好,久仰大名,如今得見,榮幸之至。」
程漾沒伸手,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我。
我覺得臉笑得有些僵了,就連手心也有些出汗了。
程漾的目光太具有審視意味,讓我覺得很不舒服。
就在我即將收回手的時候,程漾笑了,他伸手與我相握:「葉小姐,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我愣了愣。
葉姿跟鄭合歡幾乎沒有一處相似,程漾不可能會認出我的。
那他……
梁鶴生也來了興趣:「哦?是嗎?不知道是哪位故人?」
「我的未婚妻。」程漾笑著,但笑意卻不達眼底,「葉小姐跟她的眼神很像,幾乎是瞬間,就讓我想起了她。」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尷尬。
我心里覺得有些好笑。
鄭合歡生前他不在意,死后卻在這裝深情,真是夠無恥的。
正好有不少人過來跟程漾敬酒。
梁鶴生便順勢帶我離開了那里。
他的聲音有些不悅:「以后,不要再出現在程漾面前。」
我一邊乖巧應聲,一邊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他不高興了。
是覺得自己心愛的玩具被旁人覬覦了嗎?
【嘀,宿主請注意,梁鶴生的愛意值突破百分之七十,恭喜宿主,請再接再厲!】
果然,適當的刺激能讓男人迸發出勝負欲,那勝負欲可以轉化成愛意。
但我覺得,這刺激可以更強烈一點。
12
晚宴進行到中途,樓上露臺突然傳來驚呼聲,眾人齊齊圍了上去。
我也去湊了個熱鬧。
梁嘉韻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她被保鏢攔在程漾幾米開外,神情激動。
「你為什麼不肯接受我?」她眼底泛著紅,緊盯著面前這個坐在輪椅上的矜貴男人,「明明,你懂我,我也懂你。我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梁小姐,請自重。」程漾不緊不慢開口,語氣里盡是疏離。
「程漾!」梁嘉韻一點也不在乎這是什麼場面,也不在乎眾人的指指點點,她推開保鏢,沖到了程漾面前,態度卑微。
「我可以做你的腿,你給我一個機會……」
我有些不忍直視。
姑娘啊,別把自己弄得這麼卑微。
這個男人,不值得啊!
果然,程漾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嗤笑一聲:「做我的腿?」
他打量著梁嘉韻,指著一旁的泳池:「你跳下去游個來回,我就給你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