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表白表得猝不及防,直播間的觀眾化身嗎嘍,在虛擬的網絡世界蕩藤條:
【蕪湖!】
【啊啊啊啊啊啊啊,嫂子快答應他,民政局我都給你倆搬過來了!】
【殺了我的前男友,給我的 CP 助助興!】
【聲援樓上,我也殺一個。】
【加一個我的海王前男友,給喜宴添菜。】
……
媽嘟。
我終于,還是按捺不住心里小鹿的瘋狂亂撞,心如擂鼓:「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
「我再想想。」
13
這一想就是好幾天,宋時晏也沒來催我。
他不問,我就不說。
……
時間很快過去了,宋時晏的檔期只夠拍一期綜藝。
拍完后,節目組包了酒店包間辦送別會。
不只是我們節目組的人,還有來觀望的投資商,啤酒肚的中年老總喝高了,酒氣上頭,按著我的肩膀,給端來一整杯酒:
「年紀輕輕的,怎麼不喝酒啊?」
我面露難色:「李總,我不太會喝。」
說實話,我酒量不太好,喝點就覺得胃里翻江倒海,很難受。
「不喝就是看不起我,喝!」見我還是沒有動作,李總沉下臉,「看來我是老了啊,現在你們這些新人都敢不給我面子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能怎麼辦?
我端起酒杯,這時,五指勻稱的手橫空出現在我跟前,奪過我的酒杯,宋時晏對著他冷笑:
「您哪里老了?這不是還沒死嗎?」
咕咚。
暗紅色的葡萄酒隨著宋時晏喉嚨的滾動,一口見底,他把空杯子扔桌上,臉色陰沉:
「喝了。」
「但仍然看不起你。」
他拉著我的手,搶在李總發怒之前,把我帶到走廊的沙發上。
他皺著眉,仰頭靠在沙發椅背上,脖頸的線條流暢好看,點在眼皮上的手也泛著青筋,格外性感:
「什麼人給的酒你都敢喝?」
「易禾。」他好像醉了,歪頭貼著我肩膀,「笨死你算了。」
臨走時,宋時晏碰瓷我。
他說不要他的助理送,非賴著我,像個樹袋熊一樣掛在我身上,根本掙不脫。
他助理表情尷尬:「姐,你看這——」
我嘆了口氣:「沒事,你先下班吧,我來送他。」
助理松了口氣,表情一下子就生動起來,好像搞定了什麼大麻煩:「麻煩姐了,我把地址發您手機上。」
他發完,抬眼看我,笑得欣慰:「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時晏哥這麼黏人呢。」
我:「……」
那純粹是因為你見識太少了。
我在助理震驚的目光下,把宋時晏打橫抱起,鉆進我的保姆車里。
……
我安全把宋時晏送到家門口,推了推靠在我身上裝死的他:「到你家了,你家怎麼開?鑰匙在哪?」
宋時晏指了指門口的花盆底,我順著他的指示找到了。
剛想勸他注意安全,以后別這麼放,一扭頭,發現他正歪著腦袋,和門口灰毛的流浪狗聊天:
「你也沒人要嗎?」
狗:「汪。」
他醉得有些過分了。
冷白的面容漫上酡紅,眼尾也染著分外糜爛綺麗的紅,他看向離他有三步之遠的我,又低頭看向自己的鞋尖。
聲音被酒意浸染,有點啞,向流浪狗告狀:
「我幫不了你,你看,我也沒人要的。」
小狗聽懂他的話,邁著小短腿想往我這邊跑。
被宋時晏掐住了命運的后脖頸,攔了下來,他說:「噓,我告訴你,離她遠點,她是一個對小動物很壞很壞的人。」
我還是第一次當面被人控訴:
「……」
我湊近了聽聽,想知道他能編出什麼瞎話來。
沒想到,他斬釘截鐵:「尤其是對我這個舔狗,總是愛答不理的!」
流浪狗好像也聽得懂人話似的,對我齜牙咧嘴:「汪!」
我笑岔氣了,也不能和醉鬼計較什麼,只好順著他的話說:
「行吧,舔狗先生,我理你,你可以安心回家了嗎?」
「不行。」宋時晏眼睛一亮,背后根本不存在的尾巴,搖得飛起,「除非你親我。」
怪會得寸進尺的。
燈光迷離,我被宋時晏眼底細碎的希冀閃瞎了眼,神差鬼使地,俯下身去。
我想,算了,反正他喝斷片以后也不會記得。
溫熱的唇瓣相疊。
時間在這一刻好像靜止了,宋時晏睫毛微顫,脊背瞬間僵直。
余光中,他垂在旁側的大掌,悄然抬起,環住我的后腦勺。
……
吻畢。
我睜開眼,和宋時晏四目相對,他那漆黑似點墨的眼眸像是被人倏然點燃。
滾燙灼人,哪有半點喝醉的樣子。
我:「……」
媽嘟,又被他演到。
見我想溜走,他反應很快,抓住我的胳膊:「我們現在算什麼關系?」
我指尖摸上唇邊,似乎還有溫熱的觸感殘留。
我掩飾著眼底的懊惱,嘴硬:
「……好朋友。」
宋時晏的表情立馬生動起來,彎曲著一條腿,眉梢微揚,腔調松懶調侃:「哦,會親嘴的好朋友?」
我:「……」
我胡言亂語:「正常的,因為我們是親朋好友。」
14
被我搪塞以后,宋時晏發瘋的癥狀開始穩定——
表現為穩定地、持續地創人。
江鳶一向鍥而不舍,吸取上次的教訓,她選擇了平和的開場白:
「早上好啊,宋老師。」
沒想到,宋時晏戾氣比鬼還重:「誰發明的早上好啊?到底是誰在好啊?」
宋時晏心情不好的時候,連路過的狗都得挨他兩句罵,更別提江鳶了,被他追著罵了三條街。
江鳶受不了他狗叫,敲響我的房門:
「求你了姐,你和他復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