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緊握住幸運石,好像這樣就能握住他似的。
我坐高鐵回了城里,是宋瑾瑜來接我的。
他似乎很怕冷,剛入秋就戴起了圍巾。
此刻好看的臉埋在圍巾里,乖巧又可愛。
看見我,他彎起眼睛,「回家嗎?」
我搖搖頭,「想吃城南的蟹粉湯包。」
他頓了下,「那我們一起去買?」
我低頭將外婆給的幸運石戴在他手腕上。
「不,好冷,我要回家,你去買。」
我的語氣帶著嬌蠻,他無奈地笑。
不知何時,他成了照顧我的那個人。
宋瑾瑜把我送回家,又開車去城南。
我坐在房間里哭了好久,最后擦干眼淚,收拾好行李,坐上宋阿姨派來的車。
飛機漸漸起飛,我發送出最后一條消息,將它徹底關機。
【宋瑾瑜,對不起。】
【宋瑾瑜,再見。】
宋瑾瑜,希望你幸運。
10
冬去春來,我走了三年。
因為種種原因,一次也沒能回來。
外婆和我視頻時,總責怪我,學業再忙也不能忙成這樣。
我只是笑笑,并沒有解釋太多。
如果不是導師有個學術研討會指名要帶上我,我不知道還要在國外待多久。
再次踏上故土,我有片刻恍惚,近鄉情怯,這句話似乎具象化了。
研討會結束之后,資方請我們吃飯。
我心里還在想著,會不會和霸總小說中寫的一樣,我和宋瑾瑜就這麼猝不及防地相見。
轉念又想,霸總小說里的情節似乎一次也沒在我身上應驗過。
或許,宋瑾瑜是不折不扣的男主,而女主不是我。
那按照我這種配置,怎麼也得是愛而不得的白月光吧。
沒想到抓馬情節居然找上我了。
我和宋瑾瑜在飯店的走廊相遇,他眾星捧月,我孤身一人。
之前有一句話很火,叫祝我們在頂峰相見。
可惜宋瑾瑜一直在峰頂,而我費勁爬了三年,才終于看見他的背影。
當初的離開,其實是有自卑在里面的。
門第家室,在倡導人人平等的二十一世紀,仍舊存在。
而那些看似平等,不過是一些人的自嗨。
但自嗨又怎樣呢,盡管這麼艱難,我還是爬上來了。
支撐我爬上來的,不是什麼理想信念,就是為了跟那些瞧不起我的人說一句:「你爹永遠是你爹。」
宋瑾瑜依舊漂亮,只是比三年前多了一絲成熟。
我在成長,他也在成長。
我本以為見面或許會有些尷尬,事實上我真的覺得挺尬的。
但宋少爺似乎沒這麼覺得。
他依舊掛著漫不經心地笑,只是笑容中多了些情緒,我看不懂。
我看著他一步步朝我走來,旁邊的人屏息凝神,生怕打擾到他。
宋總,真是好大的威風。
我笑著開口,如同多年不見的好友般,想給彼此留一份體面。
「好久不見,宋瑾瑜。」
話音未落,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把我扯進一間空包廂,直截了當地戳破我的偽裝。
黑暗中,他俯身貼在我耳畔,聲線清冷:「誰跟你好久不見?」
「終于舍得回來了?玩得開心嗎?」
還是三年前那副死樣子。
我說不上高興還是落寞。
三年了,他應該跟他未婚妻結婚了吧?
三年了,他還沒忘了我,看來我這個白月光還是有殺傷力的。
我推開他,對上他的眼睛,「你有家室了,能不能注意點?」
宋瑾瑜握住我的手腕,皺起眉,「你在說什麼鬼話?」
我懶得跟他扯皮,拉開包間門就要出去。
他一把將我抱起來,頂著眾人好奇的目光走出去。
我埋在他胸口,羞憤地想死。
他不是身體不好來著?
11
宋瑾瑜帶我回了當初的房子。
一切都沒變,跟我離開時一樣。
「你結婚沒換婚房?」
宋瑾瑜脫下外套扔沙發上,蹲下身給我換拖鞋,我后退兩步避開了。
「你有家室,這樣不好。」
宋瑾瑜咬咬牙,「你他媽跑了三年我跟誰結婚?你不會以為我愛你愛到神經病了吧?找個道士給我倆隔空配對?」
我被吼得愣在原地,「你不是,有個未婚妻嗎?」
「那他媽是我爸定的洋妞,老子面都沒見過,誰定的誰結去。」
「你現在給我把拖鞋換上,然后滾到臥室待著,我他媽現在快氣炸了。」
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宋瑾瑜,沒了漫不經心地笑,沒了冷靜自持。
我害怕下一秒被他暴揍一頓,麻溜地換好鞋滾去臥室,還順便鎖了個門。
片刻后,我聽見樓下傳來引擎聲。
什麼情況?他把我丟這不管了?
我左晃晃右晃晃,還睡了一覺,睡得迷迷糊糊地被敲門聲吵醒。
「陳楚楚,出來。」
我哦了聲,揉揉模糊的睡眼,亦步亦趨跟著他下樓,坐在餐桌上。
「吃。」
???
我定睛一看,是城南的蟹粉湯包。
我心虛又疑惑地望向宋瑾瑜,對上他噴火的眸子。
「全吃完,一個都不許剩。」
我剛剛在飯店已經吃過了,但看他那架勢,只能硬著頭皮塞。
好在湯包少,數量又不多,我沒一會兒就吃完了。
宋瑾瑜神色這才緩和了一點,起身收拾桌子,讓我上去洗漱。
直覺告訴我,這個時候別惹他。
洗完澡,我擦著頭發出來,身上穿著宋瑾瑜的衣服。
T 恤,不是白襯衫,穿褲子了。
不是勾引,是真的沒衣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