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為我求的幸運石,還好沒摔壞。
「怎麼了?」
宋瑾瑜擋在我身前,低聲詢問。
我翻了個白眼,「遇到一個瘋婆子。」
女生聽見我說她,氣得面容扭曲。
「阿瑜,她偷你東西!」
我挑眉。
嚯,原來認識宋瑾瑜,八成又是他哪位追求者,故意找茬的。
宋瑾瑜皺眉,朝我看了眼,低聲道:「我不認識。」
女生急了,「我是王欣啊,你出國前我們經常一起玩的!」
我記得宋阿姨說過,宋瑾瑜出國時才五歲,也難為這姐能記這麼長時間。
宋瑾瑜面上的笑意不達眼底,儼然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
「這條項鏈前幾天被你們家拍下的,被她偷了!我就知道她接近你不懷好意!」
我都被氣笑了,這姐是真沒腦子啊。
宋瑾瑜笑得純良,「我送的,有意見?」
我知道他這是不高興了,扯扯他的衣袖,低聲道:「我們走吧。」
剛轉過身,又被王欣叫住。
她伸手要來拉宋瑾瑜,被他抬手避開。
宋瑾瑜冷了神色,他很少露出這種表情,大多數時間都是笑瞇瞇的。
「小姐,能自重麼?」
已經有不少人圍上來,打算看好戲。
為了避免被有心之人利用,我硬扯著他的胳膊把人拉走。
還好王欣還算有點腦子,沒追上來。
一直把人拉到露臺,我才松了口氣。
坐到露臺的秋千上,脫下腳上的高跟鞋,揉了揉被磨紅的腳后跟。
宋瑾瑜在我身旁坐下,語氣懶懶的,「你能注意點形象麼?」
昨晚沒睡好加上剛才鬧了這麼一出,我心情差到了極點,沒再忍氣吞聲,直接懟回去。
「宋少爺,我本來就不屬于這里,要什麼形象?」
宋瑾瑜盯著我的眼睛看了許久,淺茶色的眸子像琉璃一樣,卻看得我心里發毛。
半晌后,他笑了,笑得魅惑眾生。
「算了,有我就行。」
這句話說得沒頭沒腦,我懶得理他,自顧自拿出手機改論文。
宋瑾瑜吹了會風,不時咳嗽幾聲。
我皺眉,「進去吧,等會又要生病。」
我離開的步子被他止住,他扯著我的手腕用了點力,攬著我倒在秋千上。
我跌坐在他懷里,有些不自在,「宋瑾瑜,你發什麼瘋?」
他收起了玩笑的神色,看著我,眸子里滿是認真,「陳楚楚,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我愣住了,與他長久對視。
暗波在空氣中流轉,一墻之隔的喧鬧打不破秋千上的曖昧。
我張張口,面色難看。
宋瑾瑜突然彎起眸子,「噗呲——你當真啦?」
我:……癲公。
我翻了個白眼起身就走,他在后面一邊笑一邊追。
「腳磨破了還走這麼快?」
「不要你管。」
他媽這錢收得真窩囊!
宋瑾瑜小跑兩步追上我,突然一個公主抱把我抱在懷里。
我沒忍住驚呼一聲,「你干嗎?」
「不要你管。」
……簡直無賴!
還好他沒從大廳穿過去,而是從側邊的樓梯下去。
我被他抱得實在不舒服,最后改成了背。
「我重不重?」
我以為他會損我,說重死了,沒想到他只是笑笑,「不重。」
校園的林蔭道靜謐又浪漫,微風拂過,夏夜的枝丫瘋長。
我趴在他背上,第一次覺得這個性格頑劣的小少爺,似乎還不錯。
「你鋼琴獨奏怎麼辦?」
「……不彈了。」
「又不是給他們彈的。」
7
暑假我要回鄉下陪外婆,提前跟宋阿姨請好假,誰想到宋瑾瑜也偏要跟來。
「鄉下沒什麼好玩的,你去干嗎?」
宋瑾瑜不停地往包里裝驅蚊水、花露水、小風扇,聞言偏頭認真地看向我。
「可是鄉下有你啊。」
我愣住。
宋瑾瑜這幾天像吃錯藥一樣,一直是這個腔調,讓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最后我實在拗不過他,帶他回了鄉下。
外婆家在一個海邊的小鎮,生活節奏很慢,村民們大多淳樸善良,我很喜歡這種氛圍。
「婆婆啊,我回來啦!」
話音未落,外婆就從菜架子后邊冒出頭,「寶寶回來啦?」
我走上去狠狠抱住外婆,在她臉頰上親了下,「想我沒有啊?」
外婆沒好氣捶了我一下,「沒正形。」
她看見我身后杵著的宋瑾瑜,眼神瞟向我,「男朋友啊,長得真俊!」
我趕緊捂住外婆的嘴,「不是!同學。」
外婆一副我是過來人我都懂的表情。
宋瑾瑜也沒否認,笑瞇瞇走上前遞給外婆一個精致的小盒子。
「這是送給婆婆的禮物。」
外婆笑得嘴都合不攏,「哎呀,寶寶你這個同學太客氣了嘛!」
我無奈,宋瑾瑜又整這死出。
他慣會扮演乖孩子的形象,只有我知道他心里住著一個小惡魔。
——
每次回到外婆家我都很開心,以往是我一個人趕海摸魚,現在多了個拖油瓶。
海邊風大太陽曬,我以為宋瑾瑜沒幾天就要哼哼唧唧鬧著回城,沒想到他玩得比我還瘋。
這是我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發自內心的笑,而不是憋著壞,想著怎麼整人時的笑。
夜幕降臨,我拉著他坐到破船上,拿水給他沖腳,不然會被沙子磨破皮。
「宋瑾瑜,你沒來過海邊嗎?」
宋瑾瑜晃悠晃悠腿,被我拍了一巴掌。
「別動,我給你沖水。」
他哦了聲,半晌才回答:「當然來過,不過,很無聊。」
他沒接著說,我也能猜到,大概就跟電視劇里演的一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