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友明友亮兩位大哥直接雙膝跪地:「拜托了!」
「你們快起來。」這禮太重,我如何受得起?
可不等我將他們扶起,一道白綾纏住我的腰,將我整個人提到空中。
升至半空的燭火猶如夜空中最亮的星,照亮大地。
世界依舊灰暗,可能夠看清周邊環境了。
「保存好自己誠摯的熱血,接下來,用我們的。」
少年清冽的聲音響起。
倏地,一段白綾插進我的指縫,卷走蠟燭后將它包進布球里,世界再次陷入黑暗。
只是這次,周圍不再陰冷。
耳邊哭聲停歇,取而代之的是一句句:「用我們的。」
空中出現一條條血紅的緞帶,借著朦朧的紅光,我看見數百身影從血泊中站起,他們渾身泥濘,傷痕累累,可所有人臉上都是同一個表情——堅定。
空中出現一只碩大的火球。
火球的正中間,是跳躍的燭光。
火球不斷升高,霎時間轟的一聲,屋頂被撞開一個大洞。
天,亮了!
我看見一座大山,山頂穿透了大洞,只要爬上去就能離開這里。
只是,這山頂是尸體堆疊而成的啊!
「會長,踩著我們的身體上去吧。這是我們能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6
出來時,我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你能想象踩著尸體攀爬的感覺嗎?不敢用力,可又不得不用力,有些人骨頭已經脆了,踩上去就能聽見骨裂的咔嚓聲。
我每爬一步都要停一下,約莫 30 米的高度,我爬了足足一刻鐘!
這十五分鐘,我全身衣服都濕透了。
汗和血混在一塊,分不清是沾的血多還是我出的汗多。
「小迎妹妹!」
拉回我思緒的是秦玨的一聲大喊。
「終于聯系上你了,你去哪兒了?」
「小迎,你現在在哪兒?我們過去接你。」
「迎迎,你沒受傷吧。」
隊伍語音里,響起此起彼伏的關心聲。
我鼻頭一酸,情緒再也控制不住,抱頭痛哭。
大家瞬間慌了。
秦玨:「小迎妹妹你怎麼了?別嚇我!是不是誰欺負你了,黎明的人還是游戲鬼怪,你說,我立馬去宰了他們!」
譚知薇:「迎迎,你報一下坐標,我們立刻過去找你。」
我報了個位置,她們很快趕過來。
秦玨速度最快,她緊張地將我前前后后看了好幾遍,確定沒事后長舒一口氣:「嚇死我了。」
譚知薇眉頭緊皺:「迎迎,你掉進小黑屋了?」
我點頭,把事情都交代了一遍,然后詢問道:「現在外面發展到哪一步了?」
「就在不久前,德盛張貼了協議書。然后同盟會起了內訌。」說到這,譚知薇頗為古怪地看了秦玨一眼,「不過被這家伙用武力鎮壓了。」
我看向秦玨,她很是自豪地挑了下眉。
我不禁破涕為笑。
真不愧是秦玨啊。
這樣的話,當前局勢還是可控的。
譚知薇繼續道:「暫時沒什麼大動蕩,但也不容樂觀。黎明工會那幫人加入了德盛,他們這次帶隊的是黎明副會長景槐,這家伙,可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小人。」
「允茹帶隊巡山時發現一小撥德盛的人在探查礦區情況,他們估計很快就要動手了。」
7
簡單聊了會兒,我們一起返回大本營。
剛進門就遇見兩撥人吵架。
左邊領頭之人我還認識,正是那白袍少年。
「蕭源,你平時不是跟歐陽青最不對付嗎,現在怎麼替他說話?」
原來白袍少年叫蕭源。
此時他穿的是件高領藍花毛衣,臉色因為氣憤格外紅潤。
他指著對面的鼻子大罵:「因為我不傻,李自強,你們是豬嗎?這麼明顯的離間計都識不破?」
對面氣急:「就你聰明,讀了點書就看不起村里人了,你說是離間就是離間?我看他們就是收了好處出去瀟灑了。」
「之前把采礦危害說得多麼多麼嚴重,怕不都是危言聳聽,想多討點好處。」
蕭源額頭青筋暴起,到底是少年氣盛,握緊拳頭就砸了過去。
「小玨姐,攔住他。」
秦玨如同一道閃電,穩穩截住蕭源的拳頭。
我小跑過去,從口袋中掏出懷表,將它高高舉起:
「歐陽會長已經遇難,現在我是新的會長。」
所有人愣住。
這不奇怪,換作我是他們,突然一個陌生人跑出來說他是我新的首領,我也會蒙。
蕭源奪過懷表,震驚:「竟然是真的!歐陽遇難了?」
李自強同樣瞪大眼睛:「你是誰?」
「我名陸迎楠,歐陽會長為破壞德盛詭計英勇犧牲,我是他選中的繼承人。」
第一次當著這麼多人大聲說話,我緊張得指甲快掐進肉里。
眾人神色各異,有人悲傷,有人愧疚,有人懷疑。
李自強撇嘴:「你說歐陽青死了就死了?尸體呢?誰知道這是不是你和歐陽青聯合演的一出戲。」
一句話讓本來平靜的眾人躁動起來。
我解釋的聲音被淹沒在茫茫聲討聲中。
「都閉嘴!」秦玨厲聲喝道。
長刀出鞘,刀身反射出凜冽的寒光。
瞬間,所有人噤若寒蟬。
「小迎妹妹,你繼續說。」
我握緊拳頭,任由大腦被憤怒支配。
「李自強,一直污蔑歐陽會長對你有什麼好處,你是德盛的臥底嗎?」
三階鬼器問心環提醒我,這個人對我的惡意值是 85,全場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