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抬起頭,看見遠方的烏云,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祁嶼,要不咱再緩緩,晚點再說……」
祁嶼:「不能再晚了!本座五日沒去找你,你便五日不來找本座。若再不求親,你就該跟魔族那小子跑了。」
我:「不是祁嶼……」
祁嶼緊閉雙眼,保持著從背后圈住我的姿勢,一字一句地說:「我生來天賦異稟,被捧上仙壇,各系法術一學就會,可從來沒人教過我該怎麼討女孩子的歡心。
「你要去魔族當人質的時候,我怨你不跟我商量,擅自將自己置于危險境地。
「五日前你同我說什麼要送小魔尊一枚玄陰鏡,我氣你從未對我如此上心。
「但后來我才明白,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護我周全。
「你法力那麼低微,卻還想著用自己的性命護我,我又豈能辜負?」
我訕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法力低微那句可以不說。」
祁嶼繼續道:「你別擔心,以后你是我祁嶼的妻子,逍遙宗的掌門夫人,本座夜夜給你輸送靈力, 定能將你缺失的都補上。」
我:「好了,差不多就別說了, 掌門。」
祁嶼:「還叫我掌門?你當真不愿意?
「你是擔心不能制成新的玄陰鏡給小魔尊一個交代?其實你就算將真的給他也無妨。還有那些長老,要是不接受你, 我便不做這掌門了,我只要你……」
不遠處, 小魔尊恍然大悟:「好啊, 我就說我的玄陰鏡被你們拿了。」
而幾個長老臉上青一陣紅一陣。
我忍不住轉身扒開祁嶼的眼皮。
「這都是你自己要說的啊……」
祁嶼剛睜眼還有些茫然, 看見不遠處烏泱泱的一群人后徹底傻眼了。
那群人也同樣傻眼了。
原來,小魔尊清早來酒樓找我聽故事, 發現我不見了,便以為我被祁嶼偷回逍遙宗了。
他氣得又去了趟逍遙宗,在門口嚷嚷著鬧事。
眾弟子從小魔尊口中得知我是「掌門夫人」, 紛紛嘲笑他造謠。
小魔尊氣不過, 跟逍遙宗上下吵了起來。雙方都派出大量人手搜索我跟祁嶼的下落。
于是此刻——
在祁嶼跟我的求親現場——
除了特邀出席的秋月長老之外, 還圍了全魔族和全逍遙宗的人。
這盛世, 不知如誰所愿。
12
千年后, 《仙門奇聞錄》載:
「天澤年正月初六, 逍遙宗掌門祁嶼大婚,宴請仙門眾人。眾人見主桌有魔族至尊, 駭然。」
是的,小魔尊戮彌坐上了婚禮的主桌, 我請的。
我最終沒有找到那枚新的玄陰鐵, 只能主動歸還了真正的玄陰鏡給他。
畢竟順人東西是我不對, 我請他來喝喜酒當作賠罪,但我也不忘叮囑他,別拿玄陰鏡做傷天害理之事。
小魔尊一臉匪夷所思地問:「照鏡子也算傷天害理嗎?」
「照鏡子?」
小魔尊把玄陰鏡舉給我看:「你沒發現這鏡子照出來的人特別瘦嗎?這可是我的寶貝。」
我:……
13
又過了千年,《仙門奇聞錄》又載:
「天澤年冬月初九, 逍遙宗掌門夫人產子,名喚祁奈,有上古神力,靈法可撼動天地。
「仙門皆云,掌門祁嶼及夫人福澤深厚,故得神之眷顧。」
起初我也以為祁奈能有這麼厲害的天賦全憑運氣。
直到有一日,祁奈吃了我親手煮的大補湯后昏死過去, 跟他爹當年一模一樣。
我連忙去到當年那位老村醫家。
雖然他已經去世近兩千年,但幸好有后人幫忙保管了他畢生研習的醫經。
這一次,我不但拿著秘方治好了祁奈, 還發現了另一件事。
原來村醫早已破解當初我那配方里最獨特的一味藥引——唯有混沌珠能促使寒性藥材成為至寒之毒藥。
而我兩次偷懶用法術旺火催熟食物, 便正好激發出了混沌珠的力量, 促使補藥變毒藥,險釀大禍。
簡單來說, 我天生體質陰寒,所以混沌珠在我體內藏了數千年卻無人知曉。
混沌珠需要我這陰寒體質隱藏自己, 所以不管我修行多勤勉, 都不會有進步!
我氣呼呼地將此事告訴了祁嶼。
我說真不是我天資愚鈍, 是體內這混沌珠太霸道了。
雖然祁奈在我肚子里的時候已經吸食了混沌珠強大的靈力,但還有不少混沌之力藏在我的體內,一日不將它從我體內剝離, 我便始終是個只有記名弟子級別的廢柴掌門夫人。
祁嶼笑著揉了揉我的頭發,將我攬進懷中。
「這好辦,再生一個便是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