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因為我哭了。
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掉,砸在他的手背上,他的指尖微顫,片刻才嘆了一口氣。
抬起手輕輕的擦的眼淚,自己病入膏肓了還要安慰我:
「不哭了不哭了,娘子一哭,我便心疼。」
我甩開他的手,拿起邊上的藥就往他嘴巴里灌。
是了,王乾死了才好,死了王家的都是我的。
我高興啊。
我剛才高興的喜極而泣。
我灌他藥,往他嘴里塞糕點,逼著他生吞也要把飯咽下去,人前人后沒少冷嘲熱諷他。
我就這麼折磨他。
王乾一定恨我。
畢竟他都快要大限將至了還被這麼虐待。
恨著就得想報仇,想報仇就得活下去。
我不死,他也死不安心。
又是一夜,我依舊冷著臉給他灌藥,他咳的動作很大,仿佛要咳出血來。
之所以沒咳出來,是因為我先一步把蓮子糕塞進他的嘴里。
堵上了。
他被悶的臉色通紅,無奈又好笑:「娘子……」
夜里的王府很安靜,亦或者說,自一個月前,王府的修士就越來越少了,連王家家主和夫人都時常外出。
我沒出去過,不知外面的紛紛擾擾。
左右那也與我無關。
但我沒想到這紛亂會自己找上門來。
王乾才開口就被更大的碎裂聲打斷。
我攙扶著他幾乎飛快的離開原地,下一秒一條巨大的尾巴就砸了下來。
抬頭,我幾乎不可置信。
那是一頭……龍。
以及手執長劍,與龍交纏在一側的蕭朔。
他身邊有人抬頭,赫然是暴脾氣的蕭祁。
時隔三個月,我沒想到我們會再見。
15
「竇如煙!」
蕭祁看見我是幾乎咬牙切齒。
瞪著看著我扶著王乾的手,他如今頗為狼狽,尤其是左臂有一處明顯的舊傷。
該是傳聞中在秘境所受的。
「蕭祁!」
是蕭朔的聲音,似乎是讓他先以正事要緊。
蕭祁臉色難看得能吃人,在青龍橫掃過來時與之交纏在一起。
漸漸的便帶著我與王乾移到安全之地。
這下他可是真的炸了,拽著我的手甩開王乾怒聲:
「誰準你嫁人的!被賣了都不知道!」
「竇如煙,你便貪圖那點好處?你要什麼我們沒給你,你就如此糟踐你自己去嫁給一個病秧子!」
「你就不能有點骨氣?!」
「我沒骨氣?那我要進入蕭家秘境的資格,你們給了嗎?」
我突然反問。
他瞬間啞住,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你的修為,去了能有什麼用?何必浪費名額。」
「所以我嫁來王家。」
我盯著他的眼睛開口:
「你們給不了我的,我便自己想法子要,王家可以給我,那我就嫁給王家,我管他是病秧子還是死人!哪怕是個老翁我也嫁!」
「你!」
蕭祁像是第一次認識我一般,眼里滿是失望和錯愕。
那狠狠的傷了我心里所剩無幾的自尊。
我幾乎惡毒的一字一頓:
「你們天資聰穎,你們了不起!」
「可我就是個沒人要的拖油瓶!我巴結你們,討好你們,我想著我也要修仙,等我成了和你們一樣的天才,我便再也不用對誰卑躬屈膝了。」
「我再也不要見誰就跟哈巴狗一樣笑!再也不要餓肚子不要被打更不要露宿街頭。」
「可我就是那麼卑賤,連靈根都是雜靈根 ,是以我努力的想要改變資質,想要逆天改命,我求你們了,我要去秘境,我要去找能修養我靈根的草藥,但是你們把我丟下了啊。
」
我眼眶紅了:「可明明……明明你們答應了我的啊。」
「不守信用的是你們,你們憑什麼說我沒骨氣!」
蕭朔被我吼的愣住,看見我紅了的眼眶僵硬的抬起手,卻聽見我說:
「蕭祁,我最討厭你了。」
他的手徹底僵住。
「你大少爺了不起啊,憑什麼說我沒骨氣,有本事你成了我試試,也不見得能比我好上幾分。」
「你還罵我是我廢物,可我不是廢物。」
我像是要把這輩子的受的委屈都說出來:
「我不是廢物,我是竇如煙,我不叫廢物……」
有那麼一瞬間,我感覺蕭祁難受極了,但他這個暴脾氣居然梗著脖子不吱聲,我就得寸進尺:
「我也不喜歡蕭朔。」
「他是年少天驕,那又怎麼樣?天驕就可以目中無人嗎?風水輪流轉,我便不信我這輩子都一直在他之下!等我比他厲害了,我定要低聲下氣的求我。」
「還有……」
「怎麼?如煙數落到我了嗎?」
我說得正起勁,一個身影從黑暗中走進來,正是一臉笑意的傅修然。
以及他身邊不知何時聽了多久沒什麼表情的蕭朔!
我:「!」
16
我這個人就是欺軟怕硬。
見著桿子就往上爬,就容易給點顏色就開染坊。
方才蕭朔被我指著數落罕見沒暴走,我便說得歡了,一時沒剎住車。
卻不想被另外兩個聽得清清楚楚。
「看來平日里是我等做哥哥的做的不對,讓如煙妹妹十分不滿吶,蕭兄怎麼看?」
傅修然衣擺上還沾染著血跡。
而王家上方的青龍被一眾修士的封印困在一處。
蕭朔淡淡掃了我一眼,并未接話。
我縮了縮脖子:
「那倒也不是。
」
可話都說出去了,總不能收回來不是?
氣氛這麼尷尬。
不行,我得會來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