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的隊友,贏了。
攝像頭給到了周存,他一向冷漠的臉上盡是恣意的笑容。
我攥著被汗濕的應援條幅,也和其他粉絲一樣瘋狂大喊。
頒獎典禮過后,主持人激動地問了周存一個問題。
「A 神,粉絲們說最后一刻帶領隊友拿下比賽,將成為他們心中的信仰,那你的信仰是什麼呢?」
場館內安靜下來,所有人等著他的回答。
周存接過話筒,對著我這個方向輕聲說了一句話。
「葉然。」
「我的信仰,一直是葉然。」
世界冠軍當眾表白十八線糊咖位女粉絲的事兒,瞬間被頂上了熱搜。
無數電競女友粉又氣又愛。
而我的名號也從「倒貼周存的那女的」,變為了「周存暗戀的女神」。
名聲轉變之快,讓我瞠目結舌。
不一會兒,我那沒幾個活粉的微博在萬眾矚目下更新了一條動態。
【 葉然: TLF 周存-Alive 帶我玩游戲嗎?】
周存轉發。
【 TLF 周存-Alive:好。】
周存番外(一)
五歲之前,我不知為何依然不會說話。
父母便將我扔在了馬路邊。
寒冬臘月,我冷得縮在路邊,無聲發抖。
是福利院的院長撿到了我,將我養在了福利院里。
院長姓周,她給我取了個名字。
周存。
意為,活著。
活著就好。
院長也帶我去醫院檢查了一次,醫生說聲帶沒問題,說話是完全沒問題的。
可我卻依然說不出一個字。
之后我除了上學,便一直生活在福利院里,瘦小且自閉。
直到十二歲那年,來了一家有錢人。
奢華的汽車,光鮮亮麗的衣物,從上而下透露著資本主義的氣息。
這些年,有不少有錢人來福利院作秀。
所以我并沒有對這家有錢人過于關心。
一個人坐在福利院的一角看著泛黃的書。
「你在看什麼呀,小弟弟?」
一道柔和的女性聲音在我頭頂響起,帶著點南方女性特有的軟糯腔調。
我翻書的動作一頓, 抬眼看向她。
是今天來的有錢人。
她彎著好看的眉眼, 眸子里滿是柔和。
我抿了抿唇,合上書向她展示了一下。
「是電子游戲大全啊,你喜歡里面的游戲嗎?」
我點點頭。
喜歡,但是玩不了。
因為福利院只有一臺老式電腦。
我以為她象征性地說兩句話就會離開,像之前那些有錢人一樣虛偽。
可是那天, 她在福利院陪了我很久。
即使我一句話都沒說。
第二天,院長就喜氣洋洋地說,昨天來的有錢人給福利院捐了一大筆錢,還有一些設施。
所有人都開心不已, 我摸著那些電腦,垂下了頭。
再過幾天, 那個女生和家人又來了。
她站在院長旁邊,言笑晏晏, 恍若神明。
忽地,她看到了角落里的我,抬手對著我招了招。
我沒忍住, 向她走去。
「小弟弟,有電腦玩了你不開心嗎?」
她輕聲打趣著我, 即使知道我不會回她。
可這次, 在院長和她震驚的眼神里, 我啞啞地開口。
「開心。」
周存番外(二)
高中畢業后,我就進入了一個 LPL 二流戰隊當青訓生。
最后進入一隊,一步一步帶領戰隊成員打出名號。
訓練基地從一間平房, 遷到富人區的別墅。
經理有一次突發奇想, 想改個名。
隊友們嘰嘰喳喳地開始說著。
我坐在最前面的位置上, 緩緩開口。
「The Last Faith, TLF, 最后的信仰。
」
隊友八卦:「兒子,你說這個新隊名的時候, 怎麼笑得這麼蕩漾?」
「就是, 比看葉然的電視劇時還猥瑣。」
「我至今不能理解, 你為什麼那麼愛看葉然手撕鬼子,癖好真特殊啊我的存。」
我瞟了他們一眼, 懶得搭理。
但嘴角的笑, 卻有些沒掩蓋住。
戰隊更名后,一步一步走得更為順利。
二十歲那年,我帶著戰隊首次拿到了世界賽的門票。
那晚,隊友們興奮地在基地里飆歌。
我覺得吵,便一個人來到陽臺上吹風。
剛想點根煙時, 一輛破破爛爛的 QQ 車停在了鄰居家門口。
接著, 一個面容姣好的女人下了車。
她無憂無慮地哼著小歌進了別墅。
我僵在那里, 手里的煙啪嗒掉在了地上。
狂喜之情席卷全身,讓我喉間一片艱澀。
是葉然。
她, 成了我的鄰居。
我就站在那里, 看著她端著紅酒走進院子,看著她被隊友們的歌聲震住,看著她怒氣沖沖地走向我們基地。
我轉身就往門口走。
隊友們疑惑,「存寶, 干啥去?」
「有人敲門吧。」
「這小子不是最討厭開門嗎?」
我充耳不聞。
只是在敲門聲響起時,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門。
對著瞬間發愣的她,我干澀地開口。
「怎麼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