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嫣那麼火,文姐偏心她我能理解。
就是偶爾……會有一點點點難受而已。
下一場就是吻戲,出于職業道德,我又刷了一次牙,還用了小妍給的漱口水。
出了洗手間,意外撞見傅臨深和他的助理阿北。
阿北拿著一大堆牙膏沖牙器漱口水口腔清新香氛口香糖,狗腿邀功道:「哥,主播一喊 321 上鏈接,我就全給你搶購到了!」
我目瞪口呆:「傅老師,你……你還真是術業有專攻啊。」
一看就沒少拍吻戲。
傅臨深抿了下薄唇,「鹿老師,我……」
我生怕又聽到他奇怪的心聲,一溜煙跑了。
7
我的媽我的姥,我的褂子我的襖。
誰能告訴我,為什麼一場吻戲而已,全劇組的工作人員,甚至連流浪狗都來圍觀了?!
而且吻戲一般不止拍一條,往往還需要補其他機位的鏡頭。
也就是說,我的熒幕初吻,要被吃瓜群眾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反復圍觀嗎?
我頭皮發麻,還得安慰自己:
鹿梨,想想你的片酬!誰打工不是掙窩囊費呢!
找個帥哥修腳皮還得花錢呢,現在影帝本帝讓你親嘴還能掙錢。
這波不虧!
「來吧,傅老師!」我視死如歸。
這場戲接上一場的布景,依然是那個黑乎乎的屋子,我扮演的女三躲在桌子底下,然后被反派揪出去掐著脖子親。
結果還沒開拍呢,導演就扯著大嗓門嚷道:「化妝師呢?給臨深耳朵補點粉!」
我定睛一看,傅臨深膚色偏冷白,可耳朵此時卻紅得驚人。
……是凍的!一定是 38 度的天把他耳朵凍紅的!
化妝師緊急補完妝,場務咔一下打板。
——
極具壓迫感的腳步聲逐漸逼近,桌角淅淅瀝瀝滴著黏稠的深色液體。
我捂著嘴,不敢出聲。
「寶寶,是不喜歡內臟標本嗎?那用牙齒給你做一個項鏈好嗎?」
傅臨深臺詞功底很強,是那種不用字幕就可以聽得清晰的吐字。明明是寵溺溫柔的語氣,卻字字句句都透露出森然詭異。
我真真切切打了個哆嗦。
下一秒,傅臨深那張俊美的臉出現在我面前,漆黑眸底承載著狂熱與偏執:
「又抓到你了哦。」
我嚇得吱哇亂叫,后頸突然被強勢扣住,從脊骨到尾椎仿佛有電流竄過,我整個人都在顫抖。
微涼的指腹停頓片刻,指腹在鏡頭拍不到的角度輕輕摩挲著我的后頸。
擼貓似的安撫。
戲中人的殘忍,戲外人的溫柔,在這一刻悉數重疊于傅臨深身上。
我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茫然望著一動不動的傅臨深。
……你他娘的倒是親啊!
須臾后,他半跪在地上,溫柔到近乎虔誠的一個吻,落在了我的額頭。
我怔住。
他的心聲,第一次沒有那麼吵鬧。
【好喜歡你,梨寶。】
「咔咔咔!」片場響起導演暴躁的咆哮,「好好好!傅臨深,你的影帝獎杯是網購來的吧?!再給我擱這兒演偶像劇,我就讓人把你叉出去!!」
8
「抱歉,是我的問題。」
傅臨深第一時間向導演和工作人員道歉。
他態度太好,咖位又在那兒,導演吹胡子瞪眼半天,也只能擺擺手:「算了,我看你狀態不行,這場戲明天再拍,剛好你和鹿梨再熟悉一下。」
我傻眼了。
還有什麼好熟悉的?!
直接親不就完事了嗎?!
如果不是傅臨深待人接物表現得很正常,我都要懷疑他借機占我便宜了。
「鹿梨,你理解一下。」導演清了清嗓子,「臨深他第一次拍吻戲,沒有經驗。」
我腦海里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都影帝了還沒拍過吻戲,導演你當我是小豬佩奇嗎?
楚導,我告訴你,別惹我,惹了我你將毫發無傷!
我一怒之下就怒了一下,微微假笑:「收到。」
是的,這就是我們窩囊打工人的日常。
傅臨深的助理阿北過來,點頭哈腰和楚導說晚上請全體劇組吃飯,另外還邀請導演以及主演賞光赴宴。
一個劇組每天盒飯錢有時候都上萬了,伸手不打有錢人,楚導臉色稍霽。
阿北提議吃日料,我卻突然聽到傅臨深的心聲:
【楚導好像不喜歡吃日料,喜歡吃燒烤來著。】
【無所謂,我們梨寶愛吃三文魚刺身!等下給我們梨寶點最大盤的!】
【終于可以請梨寶吃飯了,嘿嘿!】
楚導象征性地問了一圈想吃什麼,大家都很識趣地說聽導演的。
輪到我,我脫口而出:「可以吃燒烤嗎?」
然后我發現,楚導的眼睛咻地亮了。
……
聚餐最終選在了燒烤店。
楚導一邊開心擼串一邊拉著我講戲,聽得我有些受寵若驚。
文姐說得沒錯,如果不是我的形象特別貼女三這個角色,這部劇根本輪不到我來接。
我在劇組一直都很小透明,楚導之前大概都沒怎麼注意到我。
酒過三巡,楚導大概是喝上頭了,居然還吹了我幾句彩虹屁:「鹿梨,你很好!未來可期!」
「謝謝導演,我以快樂水代酒,敬您一杯!」我和楚導碰杯,傅臨深也湊熱鬧,三個杯子在空中相撞。
傅臨深的心聲源源不斷傳遞而來:
【楚導會夸你就多夸點!大點聲!!】
【我們梨寶就是全世界最優秀的女演員!一直走花路吧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