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招得放在最后使啊。」我試圖勸他。
「嗐,」宿豫擺了擺手,態度消極,「管他呢,隨便吧。」
然后我眼睜睜看他捏了個訣,緊接著便騰空而起,衣袂飄飄地飛往山頂。
大約是上邊空氣太冷,宿豫回來后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他捏著鮮艷欲滴的天山雪蓮,咬牙切齒地罵陸珩:「真是鄰居門口曬花椒——麻辣隔壁。」
「會罵多罵。」
有了關鍵藥引,阮蘇蘇很快痊愈。
陸珩對我們的辦事效率十分滿意,宿豫成了唯一一個能光明正大出現在王府的侍衛。
前提是必須戴面具。
烈日當空,宿豫只有一雙形狀漂亮的眼睛露在外面,死氣沉沉。
我忍俊不禁:「想開點,陸珩認可了你的顏值,阮蘇蘇對他多半是見色起意,他怕比不過你。」
「好悶,好熱。」
宿豫抹了把淌下的汗:「其實以前見不得光的日子也挺好的。」
我伸了個懶腰,起身告退:「奔波了好些天,我得去泡個澡歇一歇。」
臥房內突兀地傳來陸珩事后饜足的嗓音:「小翠,送些水進來伺候。」
我:「……」
女主身體剛好就馬不停蹄地過夫妻生活,您是一刻也等不及啊!
宿豫同情地看我一眼:「還是你更慘一點。」
我眨了眨困倦酸澀的眼眶,認命般去廚房燒水。
「黃金礦工都挖不出這麼純的神金,就不能讓我喘口氣嗎?!」
來來回回折騰了五六趟,陸珩氣喘吁吁摟著阮蘇蘇睡了過去。
我把地上或完整或被撕碎的衣裳一件件撿起來,暗戳戳地想。
看來藥還是不能停,男主那方面的能力沒必要太強。
于是乎,阮蘇蘇痊愈的第二天,陸珩的身子又垮了。
阮蘇蘇悄悄跟我咬耳朵:「聽說男人過了三十,身體就開始走下坡路了,但陸珩也沒到年紀啊……」
「人家還沒體會到其中樂趣呢,難道就要守活寡了嗎?」
我煞有其事地嘆了口氣:「男人花期很短的,小姐與其在肅王這一棵樹上吊死,不如養幾個年輕俊俏的面首……」
阮蘇蘇手指繞著帕子絞啊絞:「可是他救了我的命……我不能棄他而去。」
「首先,救你的是宿豫;其次,如果不是他,許妖嬈根本不會給你下毒。」
「反正我不會因為世俗的欲望得不到滿足就跟他分開,這是愛情,你這種沒經歷過的人是不會懂的。」
「哦。」
我致力于在他們的愛河里尿尿:「他如果愛你,為什麼把許妖嬈從大牢里放出來,還讓她貼身伺候?」
阮蘇蘇頓時不淡定了,拍桌而起:「竟有此事?!」
8
許妖嬈成了陸珩的貼身丫鬟是真的,陸珩有意瞞著阮蘇蘇也是真的。
既然他不敢說,我就勉為其難幫他說吧。
阮蘇蘇小跑到書房,目睹了陸珩處理事務,而許妖嬈在旁邊腰肢款款地研墨的情景。
這下總該生氣了吧,就算不分手也得大吵一架。
果不其然,這廂陸珩聽到動靜,霍然抬頭。
向來鎮定的他一把推開許妖嬈,臉上劃過一絲慌亂。
「蘇蘇,我跟她不是……你聽我解釋。」
我睇給守門的宿豫一個「等著看好戲」的眼神。
宿豫狹長的眸子里盛滿了幸災樂禍,他沖我做口型。
「別打了,你們別打了,要打去練舞室打啦!」
「……」
戰神也會玩這種爛梗嗎?
事實證明,我們高興得太早了。
因為阮蘇蘇雙眸含淚,咬著下唇糾結了很短的時間,只是吐出一句。
「無妨,陸珩,我們之間無須過多解釋,你這麼做一定有你的道理。」
小三都舞到面前了還替渣男說話,你人還怪好的嘞。
陸珩感動不已,握住她的雙手:「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阮蘇蘇害羞低頭,粉面桃腮,分外惹人憐愛。
「八字還沒一撇呢。」
陸珩勾唇一笑,霸道邪肆地吻了下去。
「除了本王,你還想嫁給誰?」
我已經見怪不怪,貼心地伸手擋住宿豫的視線:「非禮勿視。」
宿豫幽幽道:「你偷看我洗澡時,怎麼不說非禮勿視?」
我臉頰迅速躥紅:「都、都過去多久了,老提這茬有意思嗎?」
不遠處的許妖嬈死死盯著纏吻在一起的兩人,怒火若有實質,恐怕陸珩和阮蘇蘇早就被燒成灰了。
顯而易見,經歷了嚴刑拷打的她還是死心塌地愛著陸珩。
但我和宿豫都沒料到,她為得到陸珩的青睞,竟不惜從養尊處優的花魁,變成起早貪黑的全能丫鬟。
每日卯時天還未亮就起床,親手為陸珩做早膳;陸珩寫字,她研墨;陸珩練武,她全程星星眼,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邊當牛做馬。
晚上等陸珩睡下,她就從袖子里拿出繡了一半的香囊,在昏暗的燭光下繼續繡,邊繡邊對著熟睡的陸珩喃喃自語,言辭懇切,幾欲傷心落淚。
「我從十二歲被你救下,潛伏在青樓幫你獲取情報,王爺,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阮蘇蘇……」
阮蘇蘇得知二人相處如此親密,醋意大發。
但她不愿破壞在陸珩心中的懂事形象,只能陰陽怪氣地指責我。
「小翠,同樣都是貼身丫鬟,你看看許妖嬈,恨不得把一刻鐘掰成兩份去干活,再看看你,簡直懶散至極!」
我縮著腦袋,唯唯諾諾地挨罵,轉頭遇到宿豫,沖他大倒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