馳向東沒事人一樣帶著我進場,后面女孩忍不住叫他:「馳向東。」
他沒回頭。
四十幾歲的男人了,到底不是毛頭小子可比。
不過三兒知道他只是夕陽近黃昏了嗎?
我以身體不適為理由中途退席。
這一招百試百靈,沒過多久,家族又給我送了一份厚禮。
對于三兒倒是沒有進一步處罰了,估計是想讓我忍氣吞聲。
這里面馳向東護著她也是原因之一。
結婚八年,沒有愛情了還有夫妻恩情在。他這樣做寒了我的心,絕了我的退路。
當年他愛我的時候,他前妻那麼狠厲的一個人也沒敢舞到我跟前。如今不愛了,連小三都可以跟我比比劃劃。
我給自己制定了計劃,三年以后,他不提離婚我提。
這三年,資產要慢慢轉移。
孩子們要在爺爺奶奶面前刷存在感,為將來爭財產做準備。我固然可以給他們很多,但他們原本應得的東西也不應該因為我而減少。
我生了雙胞胎,需要好好調養身體,養育嬰幼兒也格外耗費精力。
這些都是暫時留下的原因。
漸漸抽離了情感以后,我發現自己對于這段關系開始駕輕就熟。
商場的磨礪造就了我堅韌不拔,殺伐決斷。
畢竟國際上經濟動蕩,政局變幻,哪一樣都夠我們這些生意人受的。
故而我一出手就是殺招。
我先找人挑了余嵐的金絲籠子,將她的家給砸了。
她再搬我再砸。
其實一個女人要想往離婚的方向折騰,有的是辦法。
馳向東問責我,還放出狠話,我要是再沒分寸,他就要對我的事業下手。
我說我賺錢也是為了兒女,我本人并不豪奢,你打壓我,就是不顧孩子,既然這樣,這個家不要也罷。
我借機提出離婚。
馳向東沉默了,他不同意離婚,問我怎樣才能息事寧人。
我讓他做結扎。
他想了一下,便同意了。
第一次提出離婚,虛晃一槍,化有形于無形,退敵三千里。
29
雙胞胎兩歲的時候,我幫馳向東物色了個小四。
起因是我資助了幾個女大學生,從她們的閑談中,我知道她們有個同學,外形像偶像明星,做派卻是個海王。
我聯系到了這個女生,讓她和我資助的幾個女生一起進公司實習。
在我有心推波助瀾下,她果然得手。
據說,之前余嵐已經懷疑馳向東的生育能力了,想跟他做試管。馳向東在猶豫。
現在小四出現,余嵐的威力已經不復當初。
時間轉眼來到第三年,雙胞胎三歲了,我三十七,馳向東四十五。
原本我們這種年齡差,家庭會比較穩定,可是出軌這種事,就很難講。
馳向東身兼重任,卻要家里家外四頭跑,漸漸地有點分身乏術。
另外身體狀況也不允許。
我趁機提出離婚,馳向東還是不答應,齊人之福他是玩開心了。
于是我端出一碗心靈雞湯,學習沈華的優點,巧言令色。
「向東,馳總。我想問問你,還記得在一起的初心嗎?」
他點了點頭,目光卻有些茫然。
鶯鶯燕燕掏空了身體,聲色犬馬侵蝕了思想。
初心?他早沒概念了。
我進一步說服:「當初我們在一起是為了讓彼此幸福,如今能給你幸福的人早就不是我了。
而你,只能帶給我痛苦。
「漫漫長夜里,我苦熬著,嫉妒、怨恨、孤獨種種不良情緒反復折磨我。
「而你,你看你哪有點回心轉意的念頭?相反,你在背離我的路上越走越遠。
「算我求你,念一念舊情,想一想我們當初也曾經美好熱烈過。放我走,讓我飛得更高。這段婚姻只會讓我困惑,使我漸漸地失去生機。
「假使我亦出軌,夫妻雙方則都失去了家庭責任,只會帶壞孩子的三觀。我請你慎重考慮。」
可能到底念著點舊情,可能怕我也出軌,帶壞家風。
他到底順從了我,和我離了婚。
攻心為上,這是我的上上策。如果不行,我當然還準備了下策以及下下策,好在沒費那個勁。
財產分割讓我滿意,分走他一半身家是不可能的,他大部分財富集中在股權上,而那是他婚前財產。
婚后公司上市,股權溢價是否屬于婚后財產,這個有爭議,而我亦不打算與其糾纏。
四個孩子入了公婆的眼,離婚的時候,公婆幫我爭取到了馳向東手上部分股份,成年以后要交給孩子。
我亦拿到了自己應得的部分。
孩子們的監護權在馳家,我享有在他們成年以前共同居住的權力,走的是共同撫養的路子。這就使得離婚像是走個形式,離婚不離家。
可離婚對我太重要了,我才三十七歲,婦產醫院三十五歲生頭胎的都不在少數。我還年輕。
我對生活依然抱有熱情,人生就像一場大冒險,常年處于風浪中的我并不懼怕。
離婚不到半年,馳向東就后悔了。
也許離開我這個錨,他終于可以在大海中馳騁了,他反而失去了方向。
我又怎麼可能回頭呢。
后來,他因為在工作中屢屢失誤,被罷免了總裁的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