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從我爸爸安淮染上賭博后就變了。
他玩得很大,直接給公司快敗光了。
那晚我風風光光發表完演講,回家安淮就把幸予的治療費用單攤在我面前。
于是后來我在安淮的安排下進入酒宴,給秦深遞了一杯加了春藥的酒。
而現在,我獨自坐在空蕩蕩的秦宅客廳,仰頭灌著從酒柜拿出來的紅酒。
酒精麻痹神經,可秦深剛剛那張情緒莫測的臉卻越來越清晰。
他聽了我的哀求,替我交了所有的費用。
我仰頭笑了,酒瓶見底,我又開了一瓶。
這場婚姻就是我騙來的,順便幫安淮敲詐了秦深一大筆錢。
而在我剛剛喜歡上秦深的時候,我又去朝他開口要錢了。
在他眼里,我估計就是個不知廉恥的騙子吧。
苦澀的酒流入胃里,嘴邊嘗到的卻是蜿蜒的咸濕。
30.
開門聲響起,秦深帶著夜晚的涼風走到了我身邊。
我勾起一個嫵媚的笑,抬手撫上他的肩膀輕輕勾掉他的外套,抬起一條腿纏上他的腰。
秦深抬手攥住我的手腕,我想我是喝多了,居然在他慣常冷淡的眼睛里看到雄雄怒火。
我甩甩腦袋,又抬頭去尋他的唇。
在醫院時,我承諾秦深想要我做什麼都行。
可我思來想去,我好像做得好的只有這個了。
秦深奪過我手里拎著的酒瓶,輪廓分明的臉逼近。
突如其來的壓迫感襲來,我想躲,他卻一把握住我的腰:
「安幸然,別作踐自己。」
聽這語氣像是真生氣了。
我眨眨眼,酒精麻痹下視線都模糊。
我努力睜眼仰頭看著秦深近在咫尺的臉,他凌厲的眼眸與我對視,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秦總,我沒辦法了。」
我的聲音想來聽起來難聽極了,要不然秦深怎麼會皺眉頭呢。
「我要救我妹妹,我不能眼睜睜讓她死。」
「我只能求您可憐可憐我,您再多借我一點錢好不好,我發誓我一定會還的。」
「我真的……沒辦法了……」
我又想去親他,秦深偏頭躲開,一把攥住我的下巴。
我被他攥得有點痛,他沒卸力,我們鼻尖相貼,呼吸交融。
我又聞到了草木香氣。
他說:「怎麼就沒辦法了。」
31.
從警局大門走出的時候,我腳下軟軟的,恍惚如夢里一般。
秦深扶住了我,我靠在他的臂彎里。
「怎麼樣?」他問我,聲音還是無波無瀾。
我卻突然安心下來,像倦鳥終于找到歸巢。
「一切順利。」
副駕駛放著一大捧風鈴草,我抱起來,沉默看著車窗外風景流動。
那天晚上,秦深含了一大口紅酒,捏住我的下巴強行給我渡了進去。
我嗆得直咳嗽,秦深卻步步逼近,又問了我一遍:
「怎麼就沒辦法了?」
我被他逼得近乎崩潰,眼淚汩汩而下。
他略微放柔了語氣,緩緩問我:「那你對你的父親是什麼感情?」
像是滯澀許久的情緒終于找到了出口,迫不及待奔涌而出。
我大聲哭叫:「我恨他!他從來都不愛我們,他逼走了我媽媽,現在又差點害死我妹妹,我恨不得他去死。」
「秦深,我沒有家了。」
我哭得喘不上氣,秦深一下下拍著我的后背低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都知道。」
「你有家,我在這呢,這就是然然的家。」
后來,秦深僅僅用了不到三天時間,就將安淮送進了監獄。
罪名是偷稅漏稅,證據齊全。
警察傳我去了解情況,秦深抱著我囑咐:「你就如實說你什麼都不知道就好,別害怕,我在外面等你。」
警察問我要不要再見安淮一面,我禮貌拒絕了。
我對他說,我的愛人在外面很擔心我,我要快點去見他。
32.
秦深把安幸予轉到了一家私立醫院,離家里很近。
我盡量每天都抽時間去看她,小孩睡得安穩,有時候醒了也會嘰嘰喳喳拽著秦深叫姐夫。
秦深面目柔和,坐在一旁給幸予削蘋果,也會給我削一盤。
小組的項目也順利做完了,我整整累瘦了一大圈。
但看著銀行卡的余額,又覺得我還能再爬起來干一單。
我興沖沖將卡遞到秦深面前。
他沒接,伸手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
我呼吸一滯。
那是我的復學申請,已經蓋好了公章。
我愣怔接過,秦深淡淡道:「去上學吧。」
「那個公司不適合你,把書讀完,然后來我這里上班。」
「之前你演講完我查了你之前的比賽項目,有個創意很適合我的公司。本來想著安排人聯系你,結果你自己找上來了。」
秦深笑了,萬年不化的臉松動了些許。
他拿開申請表,下面赫然是一張婚禮請柬。
深藍色的頁面,上面別著一小支新鮮的風鈴草。
風鈴草的花語是隱晦而溫柔的愛。
一如秦深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守護著我。
我打開,安幸然和秦深的名字并排列在一起,被風鈴草枝條纏繞,
秦深上前,單膝跪地,手心里拖著一枚亮閃閃的戒指。
他的聲音低醇輕緩,在一室月光里流動。
「有一份請柬想請安小姐收下,不知安小姐可否賞臉?」
我眨眨眼睛,克制住流淚的沖動,沖秦深一揚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