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絕望捂住臉,想起一個關于秦深的傳言。
據傳秦深公司對家派人來竊取機密文件,被發現后第二天就人間蒸發了。
我攤在沙發上,平靜在胸前畫十字,虔誠念了句阿門。
果然,秦深把幾本書放在我面前。
都是 IT 專業的必讀書目。
我干笑兩聲:「秦總,您這是,這是何意呢?」
作為一個優秀的間諜,面對敵人的試探時要鎮定,要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氣魄。
但我不是間諜啊!
我崩潰,伸手把那摞書往秦深方向推了回去。
秦深挑眉:「不喜歡?」
「不不不不喜歡。」
我哪敢喜歡啊。
「你不是學 IT 的嗎?」秦深淡淡道。
他居然調查我。
我更絕望了,忙撇清關系:「您相信我秦總,那都是我爸逼我學的。我對這些一點都不感興趣,不然怎麼能休學呢。」
「就像他逼你嫁給我一樣?」他問道。
秦深盯著我,我出了一頭冷汗,不知道怎麼回答。
末了他起身走了。
果然是來抓間諜的,沒抓到很意外吧。
我得意得想。
8.
秦深跟我陷入了冷戰。
雖然他平時也不理我,但這幾天直接把我當空氣。
我樂得自在,直到午飯時秦深開口:
「明晚跟我去一個晚宴。」
「好嘞秦總。」我忙狗腿子的恭敬回答。
秦深皺了皺眉,沒再說話了。
吃過飯,客廳里出現了幾個捧著圖冊的人。秦深抬手輕輕點了我,我就被一群人圍著,抬手,轉身,轉圈圈。
「已經測量完了,先生再見,夫人再見。」
為首的人畢恭畢敬跟我們告別,甚至也深深給我鞠了一躬。
我縮在秦深身后,小說里的金絲雀最開始都是見不得光,讓人處處看不起的。
可在秦深身邊的這些天,雖然秦深不怎麼搭理我。但宅子里上下都對我尊敬有加,甚至連今天來的外面的人都對我如此禮貌客氣。
我不禁挺直了腰,微微側目看向秦深。
他的背影高大筆挺,陽光透過落地窗打在他身上,他影子與我的影子映在一處。
那一瞬間,我恍惚間覺得,這段婚姻不是我用卑鄙手段設計來的。
我是與他并肩而立的夫人。
但那又怎麼可能呢。
我自嘲想。
他又不愛我。
9.
晚宴當天下午,秦深從公司開車回家來接我做造型。
一路上風景變幻,我看著外面心情復雜。
自從爸爸公司瀕臨破產,我跟妹妹就再也沒參加過晚宴了。而此時我擁有的一切,全是秦深施舍給我的。
我帶著萬千心酸踏入店里,在看到正中間人臺上的禮服時呆立在原地。
秦深抬手示意店員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我恍惚抬腿,一步步邁向那條禮服。
它并不是多夸張性感的樣式,甚至可以說是相當保守低調。
深藍色的裙擺低調散開,左心房的位置,別著一個風鈴草的胸針。
我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我背對著秦深死死捂住嘴,強行鎮靜,一步步走向換衣間。
門關上的瞬間,我的淚水蜿蜒而下。
一星期前,我還只是一個大三的學生,作為優秀學生代表在晚會上發表演講。穿的就是一條深藍色,胸口有風鈴草胸針的裙子。
當時那條裙子遠比外面做工精致的手工禮服樸素得多,但深藍的色調和風鈴草胸針的樣子卻大差不差。
是巧合嗎?
敲門聲輕輕響起,秦深默默將禮服遞給我,全程沒過問我為何哭得如此狼狽不堪。
我深呼吸,擦干凈淚水,莊重虔誠地換上禮服,開門緩步走了出去。
外面燈光亮的晃眼,讓我不禁錯覺我現在并不是出賣身體爬床上位的蕩婦,而只是一周前那個青澀單純的好學生。
禮服跟我的身材很合適,我的腰很細,顯得胯微微有些大。但它腰卻收得恰到好處,腰線處用了稍微硬挺的布料,讓裙擺能微微蓬開,完美修飾了胯寬。
化好妝后的我,站在秦深身邊,居然能讓人看出幾分般配。
「秦先生和夫人真是郎才女貌。」給我化妝的小姐姐道。
我抿了抿嘴,盡力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偷偷瞄了一眼秦深。
他看著面前巨大的穿衣鏡,不辨情緒。
10.
晚宴是某位老總的生日,燈火輝煌的別墅內,我局促地亦步亦趨跟著秦深。
他喝一口酒我直接陪一杯,他讓我叫人我就跟著叫人。
「秦總,這位是?」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摟著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湊過來舉著杯子。
我和秦深沒有舉行過婚禮,也沒有太過公開。那夜之后,他帶著我領了證,只留下幾句話就離開了。
秦深掃了他一眼,舉起酒杯:「我的夫人。」
我的夫人。
我驚訝,側頭看秦深。
那個男人露出笑容,和秦深一碰:「天造地設!天造地設啊!」
男人走后,又來了一位穿著緊身大紅魚尾裙的女子。
她長得極為明艷,走過來的時候,感覺光都是聚攏在她的身上的。她身披燦爛,站在我和秦深的面前。
「阿深,好久不見。」女人站的比別人站的位置都要近些,掃了我一眼。
女人的直覺告訴我,來者不善。
「這就是你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