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身體驀然貼近的時候,我依然生出一些旁傾斜溢的心思。分手后那個月我的狀態很不好,暴瘦了七八斤,本來為了上鏡吃得就少,硬生生把身體搞壞了。我一直想著沈赫會回頭找我,可我知道他的脾氣,回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更好笑的是有一次朋友喊我吃飯,還一本正經地給我介紹飯桌上的沈赫。他點點頭,就像從來沒有和我認識過。
很可怕,我想,如果不喜歡,為什麼還要和我在一起?
想著想著我睡著了,第二天醒來被子上多了一條毯子,床頭放著幾包衛生巾,我趕忙起身沖向廁所,收拾好自己發現床單也臟了,默默抽出床單扔進了洗衣機。
弄完一切我轉身去廚房接了杯水,在疼痛變得更劇烈之前拆了顆藥出來,沈赫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身后,一把將我拿藥的手按住。他的掌心是滾燙的。
「第幾顆了?」
我有點心虛:「第三顆……」昨天半夜疼醒又吃了一顆。
沈赫的臉色不太好看,他穿了一件灰色衛衣,劉海有些遮眼睛了,看上去還有些沒精神。
「你這個吃法,之后還能管用?」
「不管用的時候再說嘛……」我扯了個笑,沈赫并不領情,松了手,說了句隨你,端著杯水回了房間。
我不知道他生的哪門子的氣,忙咽了藥追過去。
「你別生氣啊,就前兩天疼一點,我才多吃的。」
他坐在電腦前點著鼠標,「隨便,跟我沒關系。」
我緩了下,應了聲哦,想了想,又說了句謝謝。
他沒應聲。
我轉過身,心想他大概是煩了。平白無故生出這麼多麻煩,哪怕曾經在一起過,彼此熟悉,可現在住在同一屋檐下只有數不清的不方便。
我正想著,只聽他快步走過來,一把拉過我的手,將我轉了個身摁在門上,我吃痛地嘶了一聲。
房間里的窗簾拉著,即便是白天,也有些昏暗,我的手被他拉過按在頭頂,非常沒有安全感,他的神色晦暗不明,我有點被嚇到,也有些不解。他的氣息太有侵略性,很快就讓人失去思考的能力。
「夏茵,怎麼好像離了我你就完全不會照顧自己。」
「什麼意思……?」
他的聲音有點啞,沉默了一段后,放開了我。
「出去吧。今天別再吃藥了。」
我木訥地點點頭退出他的房間,心如擂鼓。
4
雖然很不解沈赫的舉動是什麼意思,但是我實在是沒什麼精力去思考。
我疼得窩在床上,睡得昏昏沉沉。
聽見外面的腳步聲,從我的門口經過,心像是懸在被風吹起的葉片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終于被推開了,沈赫端著碗走進來。
我抬眼看他,指節因為碗里東西的重量有些發白。
「把這個喝了。」沈赫把碗放在床頭柜上。
紅糖姜茶的味道,隱約的甜味伴隨著姜汁獨有的辛辣鉆進我的鼻腔。我一直不愛喝這個,不管沈赫怎麼做,都改變不了它是黑暗料理的事實。
我躲在被子里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之前不是都喝過嗎?這個沒用的。」
說完我忽然意識到,自己無意提了從前的事情。
之前沈赫總是逼我喝這個,我不愛喝,他經常用一些難以拒絕的條件來誘惑我,類似帶我雙排一晚——我不是說多愛打游戲,但是跟在他后面亂殺的感覺真的很爽。
「是嗎?那什麼有用?」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沈赫的語氣好像并不是嘲諷,而是真的在詢問我。
我搖搖頭:「沒事的,我睡一會兒。」
沈赫沒接話,兀自走出房間。大概是生氣了,我嘆了口氣,就見他又走了回來,還帶著一勺……糖?
「加了點紅糖,沒那麼辣,喝吧。」
「……」
我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仰頭一飲而盡。沈赫拿了碗出去,順便關上了門,大概是不會再來了。
只能說紅糖姜茶雖然難喝,但是確實能讓身體熱一點,我拿了手機,想看看有沒有沒回復的消息,接著看見一條好友申請,還是通過業主群加我的。
申請人是位阿姨,頭像戴著墨鏡、披著絲巾,昵稱后面還跟了一串電話號碼,可能是缺什麼東西,我沒敢耽擱,點了同意。
阿姨的動作也快,給我發過來一條語音:「小姑娘,你男朋友問的那個藥,我找了一下還有的,我給他發信息他沒回我,我給你送過去吧。」
我??
「阿姨,什麼藥?」
阿姨像是有點著急,連著彈了兩三條語音過來。
「你男朋友說,說你痛經很痛啊,問有沒有藥的,我說我兒媳婦兒之前也是,開了中藥喝好多了,他就,他就問我還有沒有,正好家里還有。」
「我不是賣藥的啊,小姑娘。我家孫子過來玩,就被封了,什麼也沒帶。我在群里問有沒有學習的電腦,你男朋友借了我孫子平板電腦。所以看見你男朋友問,我就想著,幫一下。」
「我覺得鄰居之間互幫互助就很好的……」
語音還沒聽完,我忙退出去點開了業主群,消息 99+,我往上翻了很久,終于看到沈赫發的。
凌晨 3 點,他問:「家里有人痛經,除了止痛藥還有什麼辦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