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些我不會告訴師尊的。
我有了一點惡趣味。
我告訴師尊:「凌華仙子修煉的時候,是突然經脈錯亂,氣血逆流身亡,凡人也可以殺死仙子哦。玖清仙君不知道嗎?」
我甚至湊到了他的耳邊,低聲:「若不是,你一直不放過人間,他們也不會用死來詛咒你的愛侶。」
他的臉上終于展露出了震驚:「不……不可能!」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有什麼不可能的。就許你們仙人為了愛情動輒弄死一群凡人,就不許凡人詛咒你們這些仙人?」
我掐指一算,時辰正好。
撤去周圍的結界,讓他們三人看看眼前的世界。
14
這里正是當年爹娘祭天時的祭祀臺。
大景國早已被歷史的塵埃掩埋,即便是如今百年過去,此界還是一片荒蕪。
我壓著玖清仙君跪在祭祀臺上。
「這里眼熟嗎?不眼熟也沒關系,很快你就知道這里是干嘛的。」
說完我又去看大師兄和二師兄:「你們兩個也過來跪著,省得我發力了。」
師尊問:「你到底想要干什麼?」
我看他們三人:「既然你們三人都有白月光,都是一個師門出來的,我自然有我的白月光。我想要把他復活了。
兩位師兄還沒有任何動作。
我不得不施展法術,將他們兩人一左一右按在師尊身側。
三個本來應該抱著對我的思念修煉成真仙的男人,此時臉上慷慨赴死。
二師兄朝我憤怒地大喊:「你到底想怎麼樣?不就是幾個凡人嗎?你如今也是仙人,你也應該體諒我們。你若是想要我們的東西,盡管拿去,為何非要害我們性命?」
沉默寡言的大師兄也開口:「時樞境!冤冤相報何時了!你把我們殺了,只能逞一時之快!我們自有保命的手段……」
師尊沒有說話,低眉順目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還挺喜歡死前嘴炮的戲碼,娘說這叫不見棺材不落淚。
我懶得去聽他們的絮絮叨叨,拿著斬魂刃開始放血。
我看著他們開始,念爹娘當初念出的咒語。
「時樞境!放了我們!
「孽徒當初就應該讓你餓死!
「我們對你那麼好,你真是個狠心的女人!」
好嗎?他們對我的好,都是有目的的。
如果不是我有斬魂刃,恐怕也見不到他們在此,對我咒罵的場景。
血逐漸填滿了整個祭祀臺。
師尊閉著眼睛, 可隨即猛地睜開眼:「你騙我?」
我挑眉:「玖清仙君還真是好騙,也不知道往日是怎麼修仙的。你不會真以為, 在這個祭祀臺上,用血就能詛咒一個人吧?」
說話間,修為較弱的二師兄身子逐漸被拆解。
我眼看著他灰飛煙滅, 一點一點飄入空氣中,隨后那些細支粉末,依附在我手中的斬魂刃上。
原本只有手掌大的斬魂刃,瞬間長了。
我看著師尊發笑:「我以為玖清仙君這樣的仙人, 不會在祭祀臺上乞求, 沒想到, 你還有這麼平易近人的一幕啊?」
祈求用報應殺死一個人,只是弱者的心理安慰。
二師兄成為了斬魂刃,而大師兄也撐不了多久也魂飛魄散。
「你剛才說的白月光呢?」
師尊倒是還有幾分理智,似乎想用身軀對抗我的咒語。
我的眼中帶著幾分悲愴:「太多了, 爹,娘, 兄長,長嫂……你們的命, 太賤了, 換不回他們的。
」
臨死前師尊憤怒地吼道:「若是重來一次……」
我抬手封住了他的嘴, 我不喜歡聽再來一次復仇的戲碼。
他最終還是和大師兄二師兄一樣,幫我完善了斬魂刃。
我看著斬魂刃成了一把長劍, 眼中無不是驚艷。
隨著玖清仙君的消散,百年未曾降雨的大地, 迎來了的甘霖。
15
「黎昭,你要的東西。」
無塵仙子將四盞保命魂燈遞到我面前。
她是宗門大師姐,是掌門的內門弟子,把保命魂燈換了, 易如反掌。
其中三盞魂燈中的燭火微微搖曳,眼看著就要熄滅。
我抬起手,掌風瞬間將魂燈吹散。
不給他們師徒三人留任何復活的機會。
至于剩下那一個,我收入懷中。
從此往后,我不再被宗門束縛。
她笑著,眼睛沒有任何變動:「我以為你會恨我。」
我詫異地看向無塵仙子:「怎麼會?」
除了凌華, 我對另外兩位白月光從來沒有恨意。
恨有什麼用?有那時間還不如好好修煉。
更何況,大師兄對無塵仙子, 只是一意孤行。
無塵仙子即便是目有天盲, 在宗門大比上,永遠是第一。
我修煉時間短, 如今也能與她抗爭一二。
我對無塵仙子更多的是崇拜,又怎麼會恨她呢?
無塵仙子清咳一聲:「我換了魂燈,勉強能撐過一段時日,不過宗門到底還是會發現的。你接下來還有什麼打算嗎?」
我摸索著懷中的斬魂劍, 手輕輕地拂過劍鋒。
爹娘說, 復仇不止是為了復仇,而是為了讓生者有慰藉,更好地活下去。
他們來自另一個世界。
仙人之上亦有真仙,我能不能踏破此界, 去看看爹娘的家鄉?
我抱著斬魂劍,帶著快意:「就以此劍,直上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