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到這里,他眼神堅定地看我:「小師妹,無塵師姐修為高深,是我們這一輩的佼佼者,只可惜她雙目失明,從未見過大好河山。之前未告訴你,只是怕你恐慌。
「如今你知曉了,我也未曾改過這個主意。小師妹,你便將眼睛給無塵師姐吧,她比你更需要眼睛。」
唉,大師兄就這毛病,愛自說自話,只要他認定的就是對的。
就如他所修煉的道,堅定不移。
我嘆了口氣:「我都提醒你了,與淑娘有關,你怎麼還能扯到無塵仙子身上去?
「你以為把人殺了,就不虧欠了嗎?
「你殺得了淑娘一人,殺得了千軍萬馬嗎?」
7
二師兄是魂魄脫身,轉世輪回歷練,身為同門師兄弟,大師兄自然也是如此。
不過大師兄轉世輪回的不是一魂一魄,而是他的劍心。
那年白老將軍,戰死沙場,他的孫女白淑容橫空出世,百戰百勝,將白家軍上下治的服服貼貼,就連進犯的北蠻子,也被打的折服在邊境,不敢輕舉妄動。
「明日,我們揮劍北上,定要叫這群蠻子滾回他們老家!」
營帳內,白將軍正身著戎甲,意氣風發,底下的謀士連連點頭:「將軍此行,必揚我軍威!」
說話間,營帳被人揭開,眾人紛紛看去,看見來人后皆是一陣笑意。
「原來是于小將軍來了,今日的公事聊完,我等就不在此打擾二位了。」
說完,這些謀士將士們便勾肩搭背朝外走去。
帳中只余下白將軍和于瑞陽二人。
閑雜人等一散,女將軍臉上的笑意便溢了出來:「瑞陽,你身上的傷好些了嗎?」
于瑞陽坐在將軍的身旁,面色沉穩:「一點小傷,將軍無需掛念。
」
白將軍輕笑,聲音也變得柔和不少:「在你身上的傷可從沒有小傷。明日我們有一仗要打,你若是身子不適,可以在陣后養傷。」
于瑞陽的聲音倒是一成不變:「不必了。」
他性子素來冷漠,白將軍早已習慣。
又看了些書卷后,才在屏風后歇下,只是要熄滅燭燈時,于瑞陽還未有所動。
白將軍覺得奇怪:「瑞陽?你今日是想留下來?」
她語氣帶著幾分試探。
白家養了許多孤兒,有的是戰場上撿的,有的是將領之后。
于瑞陽便是一位六親無故的將領之子,他的母親與父親一同死在戰場上。
兩人打小一起長大,情義非凡,而早在幾年前便定下婚事。
只是白老將軍去世之后,需守孝三年,再加上白將軍忙著收付邊境,婚事倒是耽擱了。
但兩人從不避諱,將領們見到于瑞陽與白將軍待在一處,便會心一笑。
時不時有人打趣于瑞陽,是實至名歸的將軍夫人。
于瑞陽突然說道:「明日可否由我領兵?」
剛要入睡的白將軍頓時警覺。
她是個重感情的人,可是涉及到兵馬調度,便會格外警惕。
白將軍問道:「你要領兵作甚?」
他不想斬殺生靈涂炭。
可這話于瑞陽說不出口。
于瑞陽半晌沒說話,正當白將軍以為他只是隨口一提時,于瑞陽又說道:「我作為你未來夫婿,如今在軍營中,只是一個小將,我心有不甘。」
白將軍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她笑著從屏風后繞了出來:「我當是什麼事呢?之前要讓你攢攢功名,你又不上。如今知道不甘心了,沒事,有我在,你要想要什麼樣的公民,我都可以替你掙的。
」
白將軍笑著,依偎在于瑞陽的身上,褪去盔甲后的白將軍,在月色下,就如同凡塵所有女子一樣溫柔。
于瑞陽半晌沒說話,最終還是伸出手摟過白將軍有力的腰肢。
8
不到一年的時間,于瑞陽在軍中越發出彩。
每回出去,他不必動任何力氣,回來時便身軍功。
他越往上爬,越多的人問他,與白將軍何時成婚。
他總是面無表情,沒有任何回應。
也有人質疑白將軍,為何要將一個繡花枕頭提攜?可他身上的戰功,全是白將軍親手讓出來,沒有占用別人的,倒是讓更多人閉上了嘴巴。
他又來到白將軍的營帳前。
「北疆這些蠻子,總算是被我們趕回老家了,這回回京,弟兄們的賞賜一個都少不了!」
白將軍慷慨激昂的聲音從里頭傳來,于瑞陽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不耐。
他揭開營帳往里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其他人沒有注意到他的到來。
「明日便是最后一仗!此戰結束,我們烹羊煮酒!喝個痛快!」
每個人都心有熱血,結束之后,于瑞陽又單獨留了下來。
白將軍盔甲未退,笑著看他:「你回來了,今日你的小隊操練的如何?明天你可是要和我打頭陣的。」
于瑞陽沒有說話,白將軍也早已習慣他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性子。
「明日,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白將軍不知道,于瑞陽的準備,是將她斬首于千萬兵馬前。
9
「白淑容!你大逆不道,枉殺生靈!你可知罪!」
戰場上,于瑞陽的長劍架在白淑容的脖子上。
邊上的其他將領想要上前,卻被一陣無形的屏障,震出十尺之外。
白淑容面色不改:「我枉殺生靈?我若不將這些北蠻斬殺!他日北蠻踏足大景國疆,死的就是我們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