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許愿,他聽見了,這不就看上了?」
王同悅委屈地哭道:「我就是一個念頭,一閃而過,也沒說出來啊,誰知道……」
「難怪第二天我去燒紙,回來的時候遇到的那個司機那麼奇怪。」
「白載了我十幾公里,連車錢都不要,是不是你?」
男飄聞言羞澀地道:「是我。」
「那天是我讓司機送你回來的。」
「你一個小姑娘,那麼晚了,一個人回來多不安全啊。」
王同悅本來就害怕,聽到那個男飄的話,嚇得大喊起來。
「你別說了!」
然后藏到了我的身后。
「沈瞳!你救救我!」
「我不想給鬼做老婆!」
誰說不是呢?
雖說是王同悅先招惹的這男飄。
但人家小姑娘是無心之失啊!
這男飄簡直就是個變態癡漢,耍流氓!
我當即用雞毛撣子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人有人路,鬼有鬼道。」
「你們陰陽相隔,不合適!」
「你再纏著她,只會害了她性命。」
「這樣吧,我幫她燒個紙人替身給你,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如何?」
那男飄聞言激動起來。
「我對悅悅是真心的!」
「你憑什麼拆散我們?」
「我不要什麼紙人,我就要她!」
我冷冷地看著他。
「哦?這麼說,你是非得害人性命不可了?」
「也好,那我只能打得你灰飛煙滅了。」
說罷,我口中念念有詞,作勢要召喚天雷。
那男飄聽著門外雷聲乍起,嚇得哆嗦起來。
「天瞳饒命!」
然后似不甘心般地看了王同悅一眼。
「好吧!」
「那你……答應給我扎個一模一樣的!」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放心吧你!」
9
扎紙人可是個技術活兒。
我是沒這個本事的,打算找小白師傅給弄一個。
第二天我回江城,趕上小白師傅不在鋪子里,在城東廣場上開露天演唱會,正好李壯壯來找我玩,我們就一塊兒去了。
到了現場,大老遠就聽見小白師傅用煙嗓唱道系重金屬死亡搖滾。
「道可道,非常道。」
「名可名,非常名。」
……
粉絲小貓兩三只,絲毫不耽誤人家演出。
邊上一個大姨吐槽。
「鬼吼鬼叫的,不知道唱給誰聽!」
我開天眼一看,呵!人不多,鬼不少!
有個小姑娘正拿不悅的眼神,惡狠狠地瞪著吐槽那大姨,好像在生氣大姨攪和了他們的演唱會。
我怕這大姨口無遮攔得罪那小姑娘,趕緊對大姨道:「快四點多了,幼兒園該下課了吧?」
那大姨果然著急:「哎呀,我要去接孫子去了。」
還給我道謝:「謝謝儂啊,小姑娘!」
我:「順嘴的事兒!」
小白師傅那個重金屬死亡搖滾我是欣賞不來的,但李壯壯可算找到知音了。
跟他搖擺嘶吼,花手搖起來!
傅子鳴的外表,是陽光開朗大男孩,英俊帥氣,加上李壯壯現在是河神,身上自帶光環 BUFF。
一個身高一八幾,一身高奢名牌的帥哥在廣場上蹦迪搖花手,一條圍巾幾萬塊那種,誰看了不迷糊啊?
沒一下子,冷清的演唱會就瞬間擠滿了人。
「小哥哥加個微信不?」
「帥哥你是明星嗎?能不能給我簽個名兒?」
「唱歌的,你歇會兒,我要和小哥哥說悄悄話!」
我剛準備打開直播,吸引一波流量,小白師傅就生氣了。
扛著電吉他從舞臺上蹦下來。
「你們倆干嗎呢!拆臺來了是吧?」
看見李壯壯的瞬間,小白師傅一愣。
「傅少爺,你怎麼……?」
小白師傅是認識傅子鳴的,在傅家大廈電梯井里發現江明月的尸骨,法事就是找小白師傅做的。
心里一陣緊張,小白師傅該不會看出什麼來吧?
白家也是祖傳的玄學世家,要是把李壯壯當孤魂野鬼抓起來……
下一秒,我就發現我想多了。
小白師傅上去就摟住了李壯壯的肩膀:「你怎麼變帥了?」
李壯壯那個憨貨,是一點不慫:「哎呀,低調低調,少少的人格魅力罷了!」
我們把來意跟小白師傅說了,小白師傅說這活兒他接了,請我們去他鋪子里,他給我們煮小餛飩吃。
10
小白師傅的白事鋪開在鬧市區的小弄堂里。
江城主城區寸土寸金了,偏生拆不到他們鋪子。
因為年代久遠,老居民搬的搬,死的死,整條巷子只有他家的店鋪還開著。
小白師傅與時俱進,老木門上掛著七彩液晶顯示屏,屏幕上寫著主營:花圈、元寶香燭、紙扎人、紙牛馬……壽衣、骨灰盒廠家直銷。
我忍不住吐槽:「這玩意兒,也廠家直銷啊?」
小白師傅撇撇嘴:「殯儀館里貴著呢,自己買實惠點。」
李壯壯那個傻子,就愛接茬兒。
「能便宜多少啊?」
小白師傅還真回他:「普通的便宜幾百,好點的可就省好多錢了,價格差著幾千上萬……」
我真誠發問:「哦,既然你這麼實惠,扎個紙人多少錢?」
小白師傅知道我們這不是普通的紙人,是定制,當替身給燒下去的。
立刻獅子大開口:「原價一萬八千八,看你是老客戶了,打個折,八千八,不能再少了!」
我一想,人王同悅小姐姐還是學生,家里一個月生活費才給幾千,哪里掏得出八千八?
忍不住砍價:「八十八行不行?」
小白師傅轉頭就走,一點不帶猶豫的。
我急忙去拉他:「一百八十八!別走啊!二百八十八!」
「差不多得了,紙扎的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