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什麼要怕這些螻蟻一樣的支那人!」
這小子,真是,口出狂言,找揍得很!
我一雞毛撣子抽在他身上:「你罵誰螻蟻呢?」
「夏殤!先吃了這個小的,再吃那個老的!」
老陰陽師是懂人情世故的,跪下咣咣磕頭:
「年獸大人開恩,天瞳大人開恩!」
「我安倍一脈九代單傳,勢微力薄,只剩這一點血脈了!」
「此次來華夏,是聽聞這山上有修行千年的大蛇要渡劫成龍。」
「我只是想將那蛟龍收為式神,保我安倍一脈血脈得以延續下去。」
什麼?外婆老家后山的大蛇要渡劫成龍了?
我突然間有些恍惚。
雖然不知道是真還是做夢,但我依稀記得,那大蛇曾經馱著我,讓我坐在它的頭頂穿梭在樹林里,遨游在星夜中。
當即氣得罵道:「還真是個老登兒?把主意打到我們這來了?」
13
都說,姜還是老的辣。
那老陰陽師,見我們要揍他。
身子一矮,不見了。
白堯皺眉:「陰陽師擅長操控陰陽五行,是遁地術!」
我抬手,將一撮白毛抬至眼前。
「遁地又怎麼樣?逃得出我的追蹤術?」
當即從兜里掏出一張黃符,三兩下疊成一條小狗,口中念咒后,丟在地上。
地上赫然出現了一條威風凜凜的細狗,配上我這二郎神裝扮,更有信服力了。
我將手上從老陰陽師下巴上揪下來的胡子湊到細狗面前,讓細狗聞聞。
然后一拍狗屁股:
「天地無極,萬里追蹤!上!」
細狗細長的身子,宛若一條流線,「唰」的一下,筆直地沖了出去。
老陰陽師雖然能遁地,但沒有縮地成寸的本事。
細狗追了沒多久,就汪汪汪地叫了起來。
安倍千夜臉色一變,我朝他笑笑:
「好像抓到了呢!」
當即帶著人馬追了上去。
就見老陰陽師掛在樹上,半邊身子懸空,腳的位置卻被細狗咬住,額頭滿是冷汗。
「天瞳大人!收了神通吧!」
「我……我與你外婆是舊相識!」
我:「你認識天王老子都沒用!」
「我弟弟呢!」
那少年陰陽師能召喚茨木童子,那這老陰陽師召喚個絡新婦有什麼難的?
說話間,樹上忽然探下來一張雪白的人臉,身子已經化為蜘蛛原型,趴在一張碩大的蛛網上,細長的足肢間,正用白色的蛛絲纏繞捆綁著一個人,赫然是我弟弟沈晨!
「天瞳大人,您是在找妾身嗎?」
我一陣激動:「晨晨!你沒事吧?」
「這老蜘蛛精沒對你做什麼吧?」
沈晨皺著眉,秀氣的臉色滿是無奈:「姐,為什麼我覺得,你還蠻期待的?」
哦,那沒有!
我可是他親姐啊,怎麼會想看他跟美艷御姐捆綁 play 呢?
更何況這御姐還吸血、吃人呢!
14
陰陽師看見絡新婦,大大地松了口氣:
「絡新婦,拉我上去!」
那絡新婦當真有些本事,蛛絲一纏,我的細狗就化為了原型,符紙在空中燃燒起來,化為了一團黑灰。
老陰陽師上了樹枝,一把扣住了沈晨的脖子:
「沈瞳,老朽無意與你為敵,放了我孫子千夜,今日我們就當沒見過!」
我心內一沉,冷笑一聲:「你覺得,就算我放了你,你跑得了嗎?」
「我答應,我身后這些,答應嗎?」
仙堂里的兵馬們是懂給我面子的。
振臂高呼,聲振寰宇:「不答應!不答應!」
安倍千夜那小子,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從身上摸出一把匕首,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爺爺!您別求他們!」
「孫兒我,誓死守護安倍家的榮光!」
說著,將匕首朝著自己的心口刺去!
「不要!」
老陰陽師見狀大喊,臉上的表情除了擔憂、悲痛之外,更多的竟然是恐懼。
這會兒他也不遮掩了,哭著朝我道:「我們安倍一脈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我們的身體是一個天然的容器,每一代的傳人都以肉身封印著最強的妖王。」
「老朽想收服蛟龍,正是因為罹患癌癥,命不久矣,怕孫兒年幼,壓不住妖王。」
「如今……如今……」
說著話,因為激動,老陰陽師直接嘔出一攤鮮血。
伴隨著安倍千夜的血噴濺而出,他的雙眸和口鼻之中,赫然爆發出一團巨大的暗紫色光束。
他仰頭長嘯,剎那間魔氣沖天。
一個身影撕裂虛空,從他頭頂的天空鉆了出來。
那是個紅發白臉的男人,身形高大,生得俊美無比,手握一個酒葫蘆,一副放蕩不羈的浪子模樣。
但見他斜坐在半空中,飲了一口葫蘆里的酒,噴出一口濁氣:
「是誰打擾吾飲酒?」
下一秒,他音色一變,原本邪魅猖狂的聲音,瞬間破音:
「吾友!!!你怎麼了?你怎麼就剩下一個腦袋了?」
「是誰!是誰傷吾摯友!」
啊這,聽說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好基友一輩子,難道是真實的?
15
安倍家以肉身封印著最強妖王酒吞童子,是我沒想到的。
老陰陽師看著酒吞童子,哭喪著臉跪在地上:
「完了!全完了!」
「安倍家的列祖列宗,我對不起你們!」
夏殤不屑地冷哼:
「區區一個小日子的妖王,有何可怕?」
老陰陽師低低地笑了起來,狀若癲狂一般:
「光是酒吞童子一個,自然不可怕,但他能召喚百鬼夜行!」
「十大妖王齊聚,你等要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