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眼神追著我,暗黃色夜燈照在他的側臉,好像在雕塑上灑了一層金光,殷紅的唇瓣微微地張著,看上去軟潤潤的……
我咽了咽口水。
美色當前很難把持你們明白嗎?
于是我揪住被子角,蓋上了老板的腦袋。
老板在被子里抓了兩下,似乎被悶得清醒了幾分,憤怒道:「許!希!希!」
都燒迷糊了咋還認得我,等他好了不能記仇吧?
我心虛地一縮脖子,下意識地回了句:「收到。」
啊,這該死的社畜職業病。
5
折騰了半宿,老板終于安生了,我蓋著老板賞的小被子縮在沙發上。
睡到半夜,忽然被一陣墜落感驚醒,然后我翻身,茫然地撐起身子。
揉著腦袋四處張望,哦,我掉地上了。
一點兒也不疼,老板家這地毯怪高級的,在地上睡得也挺香。
所以我干脆沒起來,扯了扯小被子,躺地毯上繼續睡。
半夜迷迷糊糊地又好像騰空而起。
但我眼皮太沉了,半點兒睜不開。
反正都掉地上了,肯定是錯覺。
不管,太困了,先讓我把這一覺睡完。
再醒來時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我臉上,我眨了眨眼,伸了個懶腰。
老板家地毯比我家床都軟,睡得那叫一個舒坦。
等等,手底下觸感不對啊。
我迷迷糊糊地摸了摸,細滑軟潤,有點兒燙手。
睜開眼,循著手看去,對上一雙深邃的眼眸,老板正挑眉看著我。
而我的手正順著老板睡衣的衣擺探了進去。
摸到了真·燙手山芋。
我尖叫一聲,下意識地一腳就將身旁的人給踹開了。
然后細微的墜地聲傳來,我驚魂未定地看到老板修長手指攀住床沿爬起來,臉色紅中透著黑。
「老……老板,對不住啊!」
我手忙腳亂地把老板扶上床。
我揉了揉亂得跟雞窩一樣的頭發,神思緩緩地歸位,瞪著老板旁邊的枕頭愣神,我昨晚是怎麼爬到老板床上的。
老板似乎看穿了我在想什麼,張了張嘴想說話,一開口眉頭直皺。
我望聞問切,用經驗確診,他這是進入了吞刀片階段。
我把手機塞進老板手里:「老板,用這個。」
我湊在老板身邊,看著老板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跳躍。
這麼一看,老板的手可真好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指甲修整得干干凈凈,手背上的青筋一直攀升到小臂,看上去血脈僨張又克制禁欲。
老板在備忘錄上輸入:「昨晚是我把你抱上床的,怕你著涼。」
我一愣。
老板怕我著涼,重病著還把我抱到床上。
剛才我竟然一腳把虛弱的他踹下床。
我真該死啊。
接著他眼含笑意,繼續輸入:「你要是感冒病倒了,就沒人照顧我了。」
……?
好吧,是我誤會這個該死的資本家了。
6
老板病懨懨地靠在床頭,臉上紅暈褪去,臉色有點兒病態的蒼白,看上去怪惹人憐惜的。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脖頸,沒那麼燙了。
他懵怔地看著我,似乎不解,悄悄地往后躲了躲,艱難嘶啞地吐出幾個字:「出汗了,臟。」
嘁,男人就是矯情。
我甩了甩體溫計,抬起他肌肉緊實的上臂,把水銀溫度計夾在他腋下。
37.2 度,折騰一晚上,終于退燒了。
我剛要松一口氣,老板又讓我剩下半口氣卡在喉嚨里。
他說,他要洗澡。
哦,我的上帝,救救這個潔癖吧。
想我反復燒了三天,退燒后洗澡差點兒背過氣去。
他才第一天就敢洗澡,真是無知者無畏。
公然挑戰奧大人的權威嗎這不是。
我拽住他的褲腿:「要不先忍忍?現在洗澡比較危險。」
老板提了提差點兒被我扯掉的褲腰,拉著破鑼嗓子執著道:「我受不了了,我要洗澡。」
不聽前人言,吃虧在眼前,你會后悔的老板。
我不放心地靠在浴室門口聽里面的動靜,水嘩啦啦地流淌了十幾分鐘,只聽得「砰」的一聲巨響。
心里猛地一「咯噔」,完了,又是一語成讖。
我連忙推開浴室門,映入眼簾的就是熱氣氤氳的浴室里,我老板赤條條地躺在地上,淋浴器還嘩啦啦地在他臉上無情地拍。
我趕緊關了淋浴器,他身上的泡沫都被沖沒了,我目光不受地控制順著他的腹肌往下……
突然就被迫耍流氓了呢。
我咽了咽口水,這時候真的很尷尬,很想退出去,又不能見死不救。
于是我閉著眼從門后毛巾架上拎了一條浴巾,扔過去,蓋住老板乍泄的春光。
打了幾次 120 都打不通,也是,現在特殊時期醫療系統緊張,打不通也很正常。
況且這時候如果我打 120,雖然救了老板的命,但光著屁股被抬進醫院,老板醒過來也會把我滅口吧?
收起電話,我悲憫地看著地上的老板,也不能真讓他這麼躺著。
認命地嘆了口氣,活動活動筋骨,在他身后把他扶起來,雙臂穿過他的腋窩,咬著牙用力地拖,把他從浴室解救出來。
等把他弄到床上時,我已經滿身大汗,他臉上也浮起熟悉的紅暈,我手往他胸膛上一放,想死的心都有了。
得,剛給他推下去的燒,又死灰復燃了。
說了不要洗吧,平白地折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