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又過了幾天,李奶奶的兒子從城里回來。
李奶奶決定殺頭豬來慶祝。
年輕壯漢們都要被拉去按豬,刮豬毛。
自然,幫扶李家的喬牧也不例外。
只不過他在按豬時,斌斌不知從哪兒抓來一只青蛙,趁他不注意,一把拉開他褲腰帶,把青蛙扔進了他褲襠。
趙清清見狀,尖叫:「啊,喬牧,你褲襠里有青蛙!」
喬牧嚇得立刻松開豬,像燙腳似的,在原地直蹦噠:「哪兒呢!在哪兒?!臥槽!」
斌斌做了個鬼臉:「略略略,叫你欺負安意姐姐!」
我知道喬牧怕青蛙,就跟我怕蛇一個程度。
喬牧嚇得臉都白了,直跳腳:「啊啊啊,安意!幫我把它弄出來!」
我急忙跑過去,拉開他褲腰帶就伸手往里掏。
「不對,不在那兒!」
「沒摸到啊!我光聽見它聲兒了!」我左掏右掏,還是沒摸到青蛙。
此時村民們連豬都不殺了,就光看我倆了。
喬牧忽然驚叫起來:「啊啊啊,安意,它鉆前面來了!」
「前面?好,看我的!」我胸有成竹,一把往前使勁掏。
「安意你他媽摸哪兒吶你!」喬牧掙扎著想離我遠點,「你別摸了,住手!住手啊!」
「別慌,我摸到它了!」
我還沒來得及抓青蛙,它就一骨碌,直接滑下去了。
它從喬牧寬松的褲腿滑了出來,一跳一跳,鼓著腮幫子跳進了草叢。
場面陷入死寂……
然后爆發出一陣哄笑,就連案板上的豬都忘記掙扎,沉默了。
社死的只有喬牧麼?不,還有我……
3
這天,為了還上次喬牧幫我鋤地的恩情,我如約來幫他搭豬圈。
李奶奶和她兒子趕集去了,因此搭豬圈的活兒就落到我和喬牧身上。
但搭豬圈是個技術活,還好喬牧跟著村里泥瓦匠學過兩手,于是他負責搬磚抹水泥,我負責哄圈里的老母豬和七八個小豬崽。
我現學現賣,邊看哄豬教程,邊依葫蘆畫瓢實踐在這頭老母豬身上。
剛開始一切都很順利,老母豬也十分愜意。
直到我不小心踩到一只小豬崽的豬尾巴。
小豬崽驚叫一聲,把老母豬嚇得一激靈,登時彈坐起來。
它似乎生氣了,哼哼唧唧的。
我看著不對勁,急忙往后退。
忽然老母豬四肢站了起來,肥嘟嘟的身體一甩一甩,惡狠狠直向我沖來。
「啊啊啊!」我嚇得尖叫,撒丫子就跑。
我繞著豬圈跑了兩圈,又屋前屋后地來回跑。
老母豬追著我不放,為了給小豬崽報仇,直拱我。
「怎麼辦啊喬牧!啊嗚嗚嗚……」
太嚇人了,實在太嚇人了!
喬牧哪里見過這種場面,愣了半晌,嘗試了各種辦法,都無法阻止暴走的老母豬。
眼看老母豬要追上我了,喬牧慌張道:「快!爬樹上去!」
不知是太害怕還是怎的,我莫名激發出爐火純青的爬樹潛能,三下五除二就噌噌噌爬樹上去了。
我坐在樹杈上,驚魂未定,哭得涕泗橫流。
老母豬追不到我,氣惱哼唧兩下,就甩著肥嘟嘟的身體回圈里去了。
此時,趙清清來了。
她穿著漂亮的碎花裙,還帶著香水味。
「喬牧,你看,我這條裙子好看嗎?」
喬牧專心搭豬圈:「不看。」
趙清清不死心,直往喬牧跟前湊:「你看一眼嘛。如果好看,我把這條裙子送給安意。」
她說完,忽然捂住了嘴,十分善解人意似的笑道:「不過這條裙子是 s 碼的,安意應該穿不下吧?」
我急忙說:「我穿得下,穿得下。你這條裙子哪兒買的啊,真好看,可以把鏈接發我麼?」
我出聲,趙清清才抬頭看見我。
她似乎很抱歉:「哎呀,不好意思,我沒有說安意你胖的意思。」
我擺手:「沒關系,沒關系。」
喬牧看了眼趙清清,語氣冷冷的:「既然知道不好意思,那就離她遠點兒。」
趙清清:「……」
此時,有一只小豬崽慢悠悠路過,不小心蹭了趙清清一下。
趙清清柳眉倒豎,一腳踢開小豬。
小豬吃痛地驚叫了兩聲。
趙清清抱怨道:「好煩啊,都把我裙子弄臟了!」
本來在圈里睡得好好的老母豬聽見小豬慘叫,護犢心切,沖著趙清清直拱。
趙清清嚇得花容失色,拔腿就跑,卻被石子絆倒,摔到豬糞里,裙子都劃破了。
趙清清哭得梨花帶雨。
人豬大戰三百回合后,斌斌從前院跑了過來:「安意姐姐,張大爺要去縣城存錢!」
我急忙下樹:「好嘞,我馬上去。」
喬牧也拍拍滿是灰塵的手:「正好,我也要去。」
于是喬牧騎著農用三輪車,載著我和張大爺往縣城去了。
結果剛進城,車就被扣了。
因為違規載人……
4
車被扣,我們只能甩火腿去銀行。
張大爺硬是要去路途遙遠的農村信用社,因為銀行有活動,存夠一定數目,會發兩桶油和一袋米。
于是在炎炎烈日下,我提著兩桶金龍魚,喬牧扛著一袋米,走了一萬多步。
我們累得跟哈巴狗似的來到車站,決定坐鄉村客運回去,以后再來「贖回」三輪車。
汽車上,我和喬牧坐在一起。
張大爺給了我們兩片生姜,說含在嘴里,就不暈車了。
車上到處都是尿素口袋,竹編背簍……
忽然,其中一個尿素口袋有什麼東西在動。
咯咯咯——
沒一會兒,一只雞頭從口袋中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