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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五名女生的聲音在我耳邊依次響起。
咬牙切齒,帶著刻骨的恨,響徹整個禮堂。
「我希望他們互相玩弄,就在這里。并且無法進監獄,判死刑太輕松了。以后他們每天都被囚禁在這里,必須互相玩弄,不然就會百蟻噬心,生不如死。」
「我希望他們變成一攤爛肉,在地上蠕動,每天吃飯喝水就會吐,只能吃屎喝尿維持生命。」
「我希望他們的不義之財現在立馬捐獻給真正的愛心機構,幫助像我們這樣的女孩子,重新燃起生活的希望。」
「我希望他們現在對著鏡頭陳述他們的罪孽。」
說到最后,五個女生已經淚流滿面。
我微笑著說:「好,祝你們如愿以償。」
在眾人看不到的角落,無數白色光點縈繞在半空,這都是言靈之力。
前排那些中年男人,以及李美娟,還有學校相關領導。
一個個滿臉驚恐,卻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站起來對著鏡頭開始爆料。
如何和學校老師狼狽為奸,如何侵犯女學生,如何威逼利誘……
甚至還有人看著我說:
「校園網上面你被霸凌的照片我看了,被欺負的時候可真好看,看得我特別興奮,所以我允許你成為我的禮物,這是你的榮幸。」
那是我和白若嵐一起特意給他們下的誘餌,沒想到真的起作用了。
而后,他們又開始脫衣服,露出身上的肥肉,像是無數條白花花的蛆蟲,交纏在一起,開始魚水之歡。
一邊如此,一邊全身骨頭開始詭異地抽離,在他們的痛苦哀號中,化作一灘灘真正的爛泥。
而這種狀態,會維持很久很久。
哪怕是警察也無法破除我的禁制帶走他們。
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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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頭開始眩暈,七竅開始流血。
我知道,我又被反噬了。
言靈師不是尋常人,插手世間因果,就要承受相應的代價。
白若嵐八個人急忙簇擁著我,用她們的身體支撐著我沒有倒下。
「程妙,其實……你就是陳花吧。」
「雖然你和她長得很不一樣,但是我感覺你就是她。」
「我以前有關注你的直播,你是個好人,謝謝你帶我們脫離苦海,謝謝你幫我們。」
「大仇已報,你的身份曝光,肯定有很多人要找你抓你,畢竟利用好你的能力,他們這輩子都不愁吃穿了,甚至可以實現永生。」
「警察好像也在找你,畢竟你當年的詛咒間接地殺了害死父母的仇人。」
「所以,你快走吧。」
「這次,我們來保護你。」
她們喋喋不休地說著什麼。
禮堂里其他社會人士眼眸幽深,看著我似乎就要行動。
畢竟,我可是一塊香餑餑。
可那些原本安靜的學生們再次動了。
他們看似毫無章法地開始奔走拉扯互罵,似乎一個不慎就要干一架,可仔細看去,卻都是恰好地攔住了這些社會人士。
對臺上的我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和保護圈。
真的是一群很可愛的弟弟妹妹啊……
我眼眸濕潤。
可是,我似乎要辜負他們的好意的,因為我實在沒有力氣走一步。
就在這時,一直打著的電話那頭,忽然傳來一道虛弱的女聲:
「姐姐,我也是受害者,她們都許愿了,我可以許愿嗎?」
是沈微!沈微醒了!
看來,之前那個目擊者女生許的愿起作用了!
雖然我的言靈之力已經瀕臨枯竭,可我還是激動地「嗯」了一聲。
我以為沈微也要詛咒這些惡心的家伙。
可我沒想到,她開口居然是:
「雖然我是你的家人,不知道這個愿望能不能實現,可我還是想說。」
「我希望姐姐你以后不會再被反噬,希望姐姐你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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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 禮堂里這些學生觀眾,也像是開了竅一般, 一邊堵著社會人士不讓他們來找我,一邊大聲叫喚:「同上同上!」
「沒關系,實現不了你的, 就實現我們的!」
「希望你長命百歲,以后不會再被反噬!」
「早就看這些糟老頭子不順眼了,總覺得學校怪怪的,沒想到這麼惡心。」
「哎, 早點倒閉吧, 趕緊叫我媽給我轉學!」
人聲鼎沸, 愛意洶涌。
我淚眼蒙眬地點點頭:「祝你們如愿以償。」
師父曾經說過,言靈師可以幫每個人實現一個愿望,除了自己的家人。
雖然實現愿望之后我會被反噬,但是如果有人愿意舍棄這個愿望, 去反哺言靈師,那麼言靈師以后就不會被反噬了。
可是, 這考驗的是人性。
誰愿意放棄不勞而獲實現一個心愿的機會呢?
可現在這些學生愿意。
頓時,我只感覺自己體內無數個黑洞被修復, 渾身重新恢復滿力量。
然后, 我依稀聽見禮堂外響起警車汽笛。
一張張年輕的臉看向我, 興奮又熱烈真誠:
「快走啊!你快走!」
電話掛斷,我收到沈微的短信:
【姐姐, 我和爸爸在西門口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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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重重人海,我快速朝著西校門跑去。
身后仿佛還有無數人在追趕。
我知道, 他們追逐的其實不是我,而是他們的欲望。
錢、權、利益。
一輛熟悉的黑車停在門口,車門大開,我直接一躍鉆進去。
就聽到師父在司機位上發出熟悉的抱怨:
「哎, 每次都得讓老頭子我來收尾。」
「你這張臉和身份又不能用了,我先去麻煩老朋友幫你做個整容手術吧。」
我嘻嘻一笑,插科打諢:「謝謝師父。」
而后對上沈微蒼白的小臉,我心疼不已:
「微微,你不是才醒嗎?怎麼就出院了?」
師父接話:「死丫頭,你眾目睽睽下用言靈術報復那些人, 又說沈微是你妹妹,那警察肯定很快就查到我, 查到微微住院的地方, 那里沒法待了,又該搬家咯!」
我急忙道歉:「對不起啊, 微微。」
沈微撲進我懷里,搖頭說:「我才沒有怪你,如果不是姐姐,這件事情會變成我心里永遠的一個結。」
「可現在, 結打開了, 我來接姐姐回家。」
我摸著她的腦袋,身后雖有車流追逐,可我的內心卻無比安寧。
是啊,回家。
無論發生過什麼, 無論我是誰,是什麼身份。
只要和家人在一起,哪里都是溫馨的港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