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師父收留,和他一起在大山里住了很多年。
想到這里,我勾唇一笑,隨口說:
「他啊,他就是一個沒本事的糟老頭子,其實是我養父,我不想叫他爸,所以叫師父,我們感情很差的,其實我就是一個沒人要的野孩子。」
李老師聽完表情古怪,像是心疼,又像是……高興。
對我一頓安慰,然后開車帶我和鐘靜靜去了醫院。
幸好我額頭上的傷口不深,只是縫了幾針。
包扎完后,李老師突然接到一個電話,來不及送我們回學校就匆匆離開。
千交代萬交代要我和鐘靜靜和平相處。
直到汽車尾氣都看不到,身旁囂張跋扈的鐘靜靜忽然安靜下來,沉悶地說了一句:
「接下來怎麼辦?」
我瞇了瞇眼睛。
「先去看看白若嵐,她在哪個病房?」
7
是的,其實一切都是我和白若嵐她們計劃好的一出戲。
無論是三人組對我的霸凌,還是我對白若嵐和施敏等人施展的言靈之力,抑或是我被鐘靜靜砸得頭破血流。
這一切,都是一個局。
三個月前,我剛從醫院蘇醒,就接到一個電話,是我妹妹沈微打來的。
那晚下著很大的雨,信號非常不好,電話那頭有很大的風聲,妹妹似乎站在高處。
她一直在電話里哭,我問她卻什麼都不說,只最后說了一句:
「花花姐姐,幫我告訴我爸,以后我不能再孝順他了。」
接著,就是「砰」的一聲砸地。
她墜樓了。
之所以不用「跳樓」這個詞,因為警察當初就用這個定案,可我不信。
于是,我化名程妙,轉來杏林高中。
我很幸運地補了妹妹的空缺,成了這個班級的學生,也成了白若嵐她們的新室友。
剛轉來的那幾天,我是真的被白若嵐她們「霸凌」過。
她們總喜歡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卻沒有真正地傷害我。
比如,在我床上放蟲子,把我的被子淋濕……
說這里不歡迎我,讓我滾出學校。
可我仔細去問原因,她們卻支支吾吾說不上來。
只是色厲內荏地要我滾。
我知道,她們有秘密。
也許這個秘密,就和妹妹沈微有關。
于是,在她們又一次晚上惡作劇一般把我鎖在宿舍門外時,我直接對著門施展言靈之力。
「宿舍大門以后會為我自動打開。」
這話一出,原本在里面看我笑話的三人,震驚地看著我悠然走進宿舍。
這時,她們才明白,我有特殊能力,和尋常人不一樣。
因此,她們決定對我吐露真相。
她們所知道的真相。
8
三個月前的那晚,杏林高中組織了一次面向社會的文藝匯演。
貧困生和優等生一起,給大家表演節目。
優等生表演是為了展示杏林高中的優質生源。
貧困生表演則是為了展示杏林高中的宅心仁厚。
李老師宿舍墻上的合照,正是表演那晚拍的。
白若嵐三人都是優等生,沈微卻是實實在在的從大山里走出來的女孩子。
表演結束后,四個女孩子本想一起回宿舍,可沈微卻忽然不見了。
白若嵐去后臺化妝間問其他同學,沒人看到,只有一個女生表示,看到李老師把沈微叫走了。
一起叫走的,還有一個五個女孩子。
她們全都是貧困補助生。
當晚下了很大的雨,沈微徹夜未歸,打她電話也打不通。
第二天再有消息的時候,她已經跳樓自殺了。
而那個唯一的目擊者,目睹李老師帶走六名貧困生的女同學,第二天也突然轉學了,就此消失。
所以,其實白若嵐她們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但她們懷疑,李老師有問題,而且是很大的問題。
第一次聽到這段故事的時候,我是抱著懷疑態度的。
因為也有同學說,雖然微微和她們三人是室友,卻一直被她們孤立,甚至被她們堵在廁所里面。
所以,也許這些就是她們編造的故事,以此掩蓋霸凌妹妹的事實。
直到白若嵐猶豫了很久,咬著唇把她的手機給我看。
里面是李老師發的微信:
「白同學,有空來老師宿舍吃飯哦。」
而施敏和鐘靜靜的手機信息,也大致相同。
只是她們覺得不對勁,一直沒有去過。
9
而我問她們是否霸凌妹妹,她們也說沒有。
只是她們本就正值青春,不知人間疾苦,那時候玩心重,看沈微總是獨來獨往挺害羞,畢竟都是一個宿舍,想把她拉進她們的圈子。
我真正對她們打消懷疑,是我入學幾天后,師父打來的一通電話。
那頭沉默了很久,才痛苦地開口說:
「花,我有一件事一直沒告訴你。」
「醫生在搶救微微的過程中,發現微微的下身有很多傷口……」
糜爛的,惡臭的,被人欺辱的,鮮血淋漓的……
所以妹妹究竟遭遇了什麼?
這是她的傷口,也是我要的真相。
我無比確信,這絕對不是白若嵐三人能造成的。
一切,都和李老師脫不了干系,或者還有更深層的東西。
我決定深入虎穴,以身為誘餌。
只要我知道真相,見到兇手,我就能施展言靈之力殺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