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野的氣色不好,人也瘦了些,嘮叨了些。
「要按時吃飯。」
「下雨天多加衣服。」
「別總是質疑自己。你真的很優秀,很吸引人。」
我打斷了祁野:
「最近怎麼總是和我說這些?」
祁野移開眼:
「是嗎?太忙了,都忘記說過什麼了。」
10
很快,學校論壇活動成績就出來了。
排在榜首的,是我們組。
祁野不愧是祁野,他一出手,直接把我帶飛。
沒想到對胰腺癌這樣一個未知又陌生的領域,他能懂這麼多,準備這麼充分。
出成績那天,我和郝巖在學校的宣傳欄那里相遇了。
他向我道歉。
他說是他過于自負,總覺得時時圍繞著他的人不會離開。
沒有誰離不開誰,換了一種生活方式,也換了身邊的人,反而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親手推開的人沒資格說懷念。
他看著我,還想要說些什麼。
可我不想聽了。
論壇活動取得了好成績,周琦說要一起聚一聚,我欣然同意。
聚餐那天,我好好打扮了一下自己。
我來的時候,住處這里并沒有人。
過了一會,周琦帶著其他人來了。三三兩兩,唯獨沒有祁野。
祁野也不知道去哪了,我只好和周琦有一搭無一搭地聊著:
「那個……我有個朋友,想問問祁野他有沒有女朋友。」
周琦哈哈大笑:
「朋友?不是你自己吧?喜歡野哥?」
我把頭搖成撥浪鼓:
「不不不,不是我,我沒有,別瞎說。」
周琦玩味的眼神對著我身后:
「野哥,看來你也不是那麼受歡迎啊。」
我僵硬地轉頭,祁野就站在我身后,表情有點不好看。他把衛衣帽子扣在頭上,煩躁地摸了摸頭發。
一頓飯吃得意興闌珊。
飯后,祁野主動提出來送我回寢室。
一路上很安靜,祁野和我一前一后地走著,路燈下,祁野的影子正好落在我的腳尖。
街邊的音響的聲音清晰地傳進來:
「你慘了,你墜入愛河了。」
我低著頭往前走,撞上了一個胸膛。
祁野后退一步,拿出來一根煙,沒有點燃,只是放在手里把玩,目光悠長。
「你……有個朋友,喜歡我?」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告訴她,別喜歡了。」
路燈的光照在祁野的身上,他在光圈里看著我,沒什麼表情。
我突然大著膽子:
「如果,我就是那個朋友呢?」
祁野愣住了,重新點燃香煙,也不抽,任憑香煙燃盡,燒到了他的手:
「別喜歡了。」
香灰被丟棄在地上,祁野從上面踩過。一截香灰四分五裂。
一陣冷風吹過來,凍得我扣上了衣服最上面的扣子。祁野把外套遞給我,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他把外套塞在我胳膊彎,手卻沒有離開,靠著我咳嗽起來了。
等他緩過來,又推開了我,我想要扶他的手停在半空。
他跑開了。
找到了最近的垃圾桶,吐得昏天黑地。
我趕緊拿出來包里的紙巾,可他連接過去的力氣都沒有。
「別過來,走遠點。」
他的身子慢慢下滑,蜷縮在垃圾桶周圍。
我上前攙著他,想送他去醫院,他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把我推倒在地上。
我的手被地上的小碎石劃破了皮,他的眼睛從我傷口處瞥過。
「別喜歡我。」
「咱倆不合適。」
「聽話。」
他的聲音很溫柔,溫柔地給我捅刀子。
祁野倚著墻,坐在地上,大口呼吸。
我沒多說話,一邊去街邊打車,想要送他去醫院,一邊想給周琦打電話,闡明現在的情況。
街邊沒有車,周琦那邊不知道什麼情況,一直沒有接電話。
我的手機顯示電量不足。
祁野在一邊閉著眼,很是難受。
我打算去前面的大路上去打車,又擔心祁野一個人在這里有危險。
「你在這里待著,我打到車就回來。」
祁野沒有動靜,我顫抖著,把手放在他鼻子下。
祁野抓住了我的手:
「許糯糯,你走吧,再不回去,就過了門禁時間了。」
我固執地不肯走:
「你這個樣子,我怎麼能放你一個人在這里?」
祁野調笑:
「不能留我一個人在這里?你是我什麼人?」
我被他刺痛,風刮得很冷,我忍不住打戰。
他把之前的外套往我身上推了推,讓我穿上。而他自己在打電話,聽起來,他和聽筒那邊的人很熟悉。
「過來接我,我等著你。」
來的人是摩登女郎。
11
我和摩登女郎一起把祁野送去了醫院。
在路上,祁野緊緊地靠著女郎,兩個人貼得很緊。
我像個局外人一樣看著女郎給祁野掛號、繳費。他們兩個默契十足。
他們姐弟關系真好。
以前倒是沒聽說,祁野還有個關系這麼好的姐姐。
祁野讓我去給他買水,而他自己和女郎進了診室。
我壓下心中的酸楚。
等我回來的時候,祁野已經在病床上睡著了,我手上的水也不被需要了。
我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給手機充上了電,看到室友在瘋狂詢問我是不是和祁野在一起。
我和室友報了平安:
「的確是和祁野在一起,不過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
室友在激情輸出:
「哦哦哦,我懂我懂。」
你不懂,真的。
女郎把水擰開瓶蓋遞給我,我禮貌道謝:
「謝謝姐姐。」
女郎挑眉:
「姐姐?是他讓你這麼叫我的?我和祁野之間稱呼姐姐弟弟是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