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醉了,送我回去好不好?」
我從沒聽過如此低聲下氣說話的顧霖,一時愣在原地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紀晟拍開顧霖拉我的手,把我摟在懷里:
「沈楠她不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
原來,這就是被保護的感覺嗎?我的頭頂,有了一把紀晟撐起來的傘,蓋住了狂風暴雨。
這把傘不是今天才出現的,只是剛剛才被我看到。
一定是天氣太冷了,我竟然有一種想流眼淚的沖動。
我更想讓紀晟幫我擦干眼淚。
紀晟的身邊太過溫暖,我不愿意離去。
我沒有應答顧霖,只是攙扶著站不穩的紀晟,沉默地擺明了態度。
站在原地,看著顧霖落寞離去。
紀晟擺了擺手讓我回神:
「顧霖走了,你身邊就剩我了。」
7
紀晟的家里十分簡潔,黑白灰是主要色調。
我突然意識到,我并不是在打量紀晟家的布置,而是存了說不出來的心思,我在看這里有沒有異性的氣息。
沒有任何女性的痕跡,這一認知讓我心情莫名地愉悅起來了。
一旁的紀晟一只手撐在沙發上,另一只手在太陽穴兩側摁揉,看上去很是難受。
我上前去拉開他的手,替他摁了摁。
他睜開了眼睛,和我四目相對。
靜謐的空間里充滿了曖昧。
我如夢初醒,打破了尷尬:
「我去給你買解酒藥。」
胳膊被紀晟拉住,他一用力,我坐到了他的懷里。拉扯間,我碰到了他的喉結。
紀晟抿了抿嘴,我意識到不對,想要掙扎起身,他抱得更緊。
低頭吻上來,用了十足的力氣,像是要把這幾年的虧空全部補足。
他的手指在我鎖骨上摸索,試探,傳遞著他的體溫。
轟地一下,我想起來我和紀晟的初識。
紀晟是我剛出道時候交往過的大學生,說是交往,其實是包養。
那個時候我剛出道,什麼通告都接。所以紀晟學校請我去畢業典禮上站臺的時候我并沒有猶豫。
我是在后臺看到紀晟的,只一眼我就淪陷了。
他的五官單看并不出眾,但是組合起來,就真的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把他堵在后臺角落,問他愿不愿意和我走。
他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年輕人果真是純情,我只是用指甲來回劃了下他的鎖骨,他就小心翼翼地推開了我的手,出口的句子都破碎不堪。
「別這樣,姐姐。」
我勾了勾唇:
「別哪樣?可我就想這樣,你不愿意,那我走了。」
我的衣袖被人抓著,都抓出了折痕。后面有蚊子叫一般的聲音響起來:
「我愿意的姐姐。」
我們的關系就這樣維持了兩年,直到顧霖回國,他說他要捧我,當晚我就和紀晟提了分手。
他錯愕不解,聲音都發抖:
「姐姐,我哪里做錯了我改還不行嗎?」
我看著純情的紀晟紅了眼眶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我抽了口煙,任煙霧在我和他之間飄散。
「是因為顧霖回國了嗎姐姐?」
我轉頭看他:
「誰告訴你的?」
紀晟的聲音帶著哭腔:
「沒人告訴我,我看到姐姐時常盯著他的照片發呆。姐姐,你找我,是不是因為我長得像顧霖?」
我掐滅了煙,捏了捏他的臉,給他留下了一張銀行卡。
「別多想,公司要給姐姐砸資源了,姐姐必須得保持單身人設,否則我們如果被拍到了,對你對我都不好。
」
「那如果我也能給你資源呢,姐姐?」
我并沒有在意紀晟的話,我全心全意都是在準備見顧霖。
只是我沒想到,經年流轉,紀晟也做了演員,還成了影帝,有了決定我資源的話語權。
紀晟輕輕一咬我的下唇:
「姐姐,專心點。」
隨后吻得更加激烈,我能感受到的空氣更加稀薄。我想推開他,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和他一起沉淪在不清晰的夢里,感受這一份熱烈。
紀晟松開了我,一根一根把玩我的手指,最終握住了我的手,十指相扣。
我提醒紀晟:
「以后少喝點酒。」
他低低地回復:
「知道了。」
乖巧,聽話,像以前的模樣。眼眸斂著,透著三分醉意和三分認真。
「姐姐,復合吧。」
紀晟說話的底氣不足,但是握著我的那只手用了些力氣。
燈光下,紀晟的眼光溫柔,也很專注,像一張大網,鋪天蓋地,覆蓋住了我。
過去的回憶在腦海中慢慢展開,我不能否認,我和紀晟在一起的日子確實快樂美好。他有一種魔力,能讓我忘掉煩惱。
起初我是因為他長得像顧霖而接近他,但是時間久了,我常常會忘記他和顧霖相像這一點。
吸引我的,是獨一無二的紀晟。
在他面前,我有了和生活頂撞、同逆境撒野的勇氣,而不是一味服從。我可以直面生活的污水,永遠樂意為新一輪的月亮和日落歡呼。
我變成了一個有生命力的人,而不是一個一味聽話的木偶。
夢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這樣的紀晟,讓我說不出來拒絕的話。
「我確實喜歡顧霖很久,但是你別怕,你選擇愛我,我就會拋下以前的所有好好愛你,我……」
話還沒有說完,紀晟就撲過來,以吻封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