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林抬頭看了眼二樓,視線又在一樓掃視了一圈,沒再說什麼,點點頭轉身就要離開。
我頓時松了一口氣。
可他剛走了幾步,突然對我說:「借用一下洗手間,不介意吧?」
我心里警鈴大作。
不可以去洗手間,那里還躺著一具尸體呢!
李林看著我瞬間變得慘白的臉色,雙眼死死盯著我,一臉審視地問:「怎麼,洗手間里有什麼東西,不方便讓我進去嗎?」
10.
當然不方便!
就算我能證明自己不是兇手,可那個女人死在我家,我肯定脫不了干系。
到時候警察把我家搜查一遍,我藏的那麼多尸體,肯定都會被發現。
他的手摸向腰后,像是隨時準備拔槍。
最好的辦法是殺了他,但現在他和我面對面站著,中間隔著幾個身位的距離。
就算我用最快的速度抽出藏在袖子里的刀,也不會比他的槍快。
心臟快要跳到了嗓子眼,我強壓下恐慌感,努力扯出一個笑容:「沒有不方便。」
李林點點頭,轉身朝洗手間走去。
我打算在他開門的時候殺了他。
那時他背對著我,看到尸體肯定會有片刻的愣神,我從背后偷襲絕對萬無一失。
李林壓下門把手,打開了洗手間的門。
我從身后高高舉起刀,等著他的反應。
11.
可李林的反應和我想象的不一樣。
我以為他會震驚或恐慌,但從他的背影里,我沒看到任何情緒。
他情緒不失控,我怎麼刺殺他?
我偷偷挪了下身位,從他和門框之間的縫隙里,看見了洗手間里的景象。
我的眼睛瞬間瞪大。
女人的尸體不見了,一地的血液也沒了。
只有花灑下裂開的水管子,在不斷往外漏水,流了一地。
李林有些無語地問我:「你家洗手間水管壞了,你都不知道?」
我掩下心底的驚濤駭浪,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這個洗手間我不常用……」
李林的視線又在洗手間里掃了一圈,才退出來。
我以為他還要去二樓的洗手間,但他說還有事便走了,只是走之前又一次叮囑我,記得把車挪走。
送走警察后,我的心徹底沉了下來。
男人從沙發后逃離雖然讓我驚訝了一下,但不算意外。
我和警察在門口說話的時間,足夠他找個地方藏起來。
我在意的是女人的尸體。
怎麼會突然不見了?
唯一的解釋就是男人趁我和警察不注意,悄悄去洗手間收拾了。
但是,他有那個時間嗎?
還有,他雙眼被辣椒水刺激得厲害,這會兒視線應該很模糊才對,是怎麼做到把洗手間的地面打掃得那麼干凈的?
有什麼東西在我腦中一閃而過,但可惜我沒抓住。
看來,這一切只有找到男人,才能得到答案。
我并不緊張擔憂。
他被我傷了眼睛,一時半會兒恢復不了,現在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
12.
但我沒想到,在警察走后,男人竟然主動出現在我面前。
他的雙眼腫得像個核桃,還在不停地流眼淚。
我看著他滑稽又凄慘的樣子,沒忍住笑出了聲:「怎麼不藏了?難道你知道我早晚會找到你?」
男人看著我的雙眼滿是怨毒,之前嚎叫太過,他的聲音也沙啞了,像是地獄里剛爬出來的惡鬼。
「臭婊子,老子本來還想讓你死得痛快點,你自己不識抬舉,別怪老子心狠!」
我憐憫地看著他。
明明自己都要死到臨頭了,還在大言不慚地放狠話。
沒耐心再閑聊下去,我直接抽出刀向他走去。
可奇怪的是,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也絲毫沒有要和我對打的意思。
他的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好像迫不及待在等我接近。
我心里警鈴大作,果斷停住腳步。
電光火石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連環殺人案的第五起,發生在一個破舊的居民樓。
案件發生是在半夜,本來不會被立刻發現,恰好受害人的鄰居起夜上廁所,聽見女聲的慘叫,第一時間報了警。
警察趕到得很迅速,可惜仍是一無所獲,沒有線索,沒有嫌疑人。
只是在現場碰到一對夫妻下樓,女的懷有身孕,臉上表情極為痛苦,她的丈夫一臉緊張解釋說孕婦見了血,要趕緊送去醫院。
我記得案件新聞報道的評論區里,還有人說,幸好他們下樓時沒碰上殺人魔,不然孕婦受到驚嚇,胎兒肯定保不住。
我終于想明白方才沒被我抓住的念頭是什麼了。
然而還是晚了一步。
有鈍物狠狠地砸在我的后腦勺,疼得我眼前陣陣發暈。
男人仍站在我面前,充滿惡意地笑著。
我僵硬地轉過身子,看見本該早就死透的女人的臉。
她臉上的兇狠還沒散去,手上舉著花瓶,朝我的頭又狠狠砸了一下。
我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13.
再次醒來時,我身處地下室,雙手雙腳都被綁著。
地下室的燈光極為昏暗,過了好一會兒,我才看清男人和女人的臉。
「你是裝死的。
」
我恨恨地看向女人。
在洗手間的地磚上,她冰冷地躺倒在地,身上好幾個血窟窿,我看得清清楚楚,沒想到竟是被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