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非常勉強地塞了三口。
然后點了蠟燭,在搖曳的燭光里,許愿再讓我和他見一面。
「這麼敬業?」少年音里是掩飾不住的詫異。
我隱隱約約能看見,他懶洋洋地抬起眼皮,眼睛里閃過那點微不可見的驚疑。
「我真搞不懂你們攻略組,上面讓你們攻略男的,又沒讓你們虐待自己。真不行,把他殺了算了。」
「那個池什麼炸藥又不在,做給誰看?」
少年音陡然變得暴躁起來。
我眼底里,那點燭火還在不斷地跳動著。
心里浮出些喜意。
你呀。
當然是做給你看的呀,周行也。
「他有名字的。」
周行也嗤笑:
「那關我什麼事?」
我喝了口水,壓下不適,慢吞吞地補了后半句:
「就像你也有名字一樣。」
「是吧,周行也?」
終于有機會,光明正大地念出他的名字。
一片血色的光籠下來,四周的聲音完全消失,耳邊只留下系統尖銳又瘋狂的警報聲。
周行也突然出現在我對面的椅子上,他不滿地皺著眉,盯了我好一會。
在越來越刺耳的警報聲里,他微微抬手,周遭的場景似乎都扭曲了一瞬。
警報聲終于停止,耳邊流過四周無數種聲響。
狂風吹拂,雨水啪嗒作響,還有周行也語帶呵斥的一句:「別發癲。」
「你怎麼還記著我名字呢?」
「說了不行。」
我咬住下唇,惶恐地看了他一眼:
「對不起。」
周行也咂舌,濃密的眉隆起:
「你干嘛?」
「我又沒罵你。」
我在心里嘆了口氣,因為我在博同情啊。
不過,周行也好像看不出來。
我歪著頭看他:「好久不見。」
是真的好久了。
我很想他。
周行也沒搭理我,他冷著臉,訓道:「你能不能正常點?」
我搖搖頭,一眼都沒從他的臉上移開:
「任務進度條倒退得好快呀。」
「我要死了。」
「所以在我死之前,你能不能滿足我一個心愿?」
周行也百無聊賴地捏著手指,唇齒間滾出一個「嗯」字。
「我想和你抱一下。」
我朝他張開手臂。
周行也愣了幾秒,聲音高了起來:「不可以。」
「好嘛。」我并不氣餒,想了想,又道,「那親一下?」
我伸出一根手指,示意只是很小的一下。
周行也原本一臉心不在焉,而今琥珀色的眼瞳里透出幾分錯愕。
他「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帶出一連串的聲響:
「不行!」
「我要死了。」我理不直氣也壯。
「你讓我在有生之年,抱一抱親一親怎麼了?」
周行也冷笑:「妄想用這種方法延年益壽是吧?」
我:「……」
我是真的饞他這個人。
周行也怎麼就是不懂呢?
「別盯著我看,看看你的任務。」
他嘆了口氣,屋外響起門鈴聲。
「可別真死了。」
「給你點的外賣到了,別吃這種東西。」
「還有,不許喊我名字。」
話音剛落,人就不見了。
我趿拉著拖鞋,歡歡喜喜去開門。
看到池硯的一瞬間,我臉上的表情垮了下去。
「忙昏了頭,忘記這幾天是你的生日了。」
「我讓人給你買了生日禮物,晚點送到。」
「紀茉的事我也可以解釋。」
我搭著門框的手微顫,語氣平靜:「好,你說。」
「紀茉是他們喊來的,我去的時候不知道。親她也只是因為大冒險,喝了點酒大家又起哄,有點神志不清了。」
「我和她真沒有什麼關系。」
「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你相信我。」
我點頭: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池硯詫異地看我,像是有了不好的猜想:「你什麼意思?」
我略微站直,正色道:
「我和你沒什麼關系,不必向我解釋。」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喊我的名字:「沈佳妍。」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就想起了周行也,坐在那里面無表情的樣子。
我有些想笑,但還是忍住了。
我學著他的樣子,冷漠道:
「別發癲。」
回答我的,是我的門沉悶的響聲。
可憐我的門,承受了池硯暴怒下的一拳。
「沈佳妍,你別跪著回來求我。」
昏暗的光,顯得他面目都猙獰了幾分。
我關上門,搬了把椅子坐在門口。
等我的外賣。
4
熱搜榜上,空降了幾個詞條。
一堆人在下面吵得不可開交。
#池硯紀茉 意難平# 爆
#池硯回應# 爆
#沈佳妍 醫生專業戶# 新
#紀茉機場生圖# 沸
很無聊的套路,無非是發到群聊里的那張照片,被人大肆傳播。
數不清的粉絲和路人,都下場磕了一口。
趁著這波熱度,有網友扒出了池硯和紀茉年少時的感情經歷。
緊接著,池硯似是而非地回了紀茉一條評論。
CP 粉狂喜。
而我,無名無分地跟在池硯身邊六年,這種對照誰能不說一句「白月光的殺傷力無人能敵」?
至于那個「醫生專業戶」,是因為我真的不會演戲。
我在現實世界里學的醫,當醫生是我的老本行。
我只會這個,不用演,因為我就是。
現在卻被人拉出來群嘲。
我滑了下評論,從冰箱里翻出昨天沒吃的外賣加熱。
因為外賣到得實在太晚了,再加上見了池硯非常影響我的胃口。
周行也點的,我不想浪費。
我從微波爐里取出熱好的飯,用勺子挖了口。
一直到我坐下,這口飯才被我塞到嘴里。
聲音含混不清:「白月光的殺傷力無人能敵。」
飯吃到一半,經紀人薇姐的消息發了一大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