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回了家,做了幾個精致的小菜。
原主估計一天都沒有吃飯。
真傻,他渣任他渣,飯怎麼能不吃?
吃飽喝足,點開手機,只見 99+的消息轟炸,未接電話一連串。
不用看也知道,清一色的謾罵。
我正想著怎麼打發時間,就聽大門被摜開,白穆氣勢洶洶地進來,明顯是帶著問罪的架勢。
一瞬間,我心臟緊縮。
這是原主的情緒。
恐懼,不安,下意識討好人格。
白櫻攔住了白穆,眼中含淚:「爸,算了吧,姐姐真的不是故意的。」
嘖。
我:「妹妹你別誤會,我的確是故意的。」
白穆氣得捂胸口:「我怎麼找回來你這麼個東西?!我讓你免費吃住,你比不上你妹妹就算了,還要鬧這麼一出讓我下不來臺!你個不孝順的東西!」
白夫人擦了擦眼淚:「你太讓我們失望了,你知道那些客人私底下怎麼議論你的嗎?說你粗俗沒禮貌,難怪嫁不出去。我和你爸都羞得沒臉見人了。」
白櫻哭著搖頭:「姐姐怪我占了她的身份,這都怪我,怪我。」
我忍不住鵝笑出了聲。
去尼瑪的虐文女主的隱忍柔弱。
「我可真是善良,」我笑著搖了搖頭,「居然陪你們這群腦干缺失的傻 X 玩過家家。」
「免費吃住?我每周回家,做飯煲湯打掃衛生,你們要不問問保姆的市場價?」
「您二位那可真是新時代的黃世仁,一看就是吊路燈的料子啊!」
「您那是生孩子嗎?那是穩賺不賠的投資!誰值錢賣誰唄!算盤珠子崩我臉上了!」
被我一頓搶白,他們瞠目結舌。
四周鴉雀無聲。
白穆回過神來,被我踩了痛腳,連風度都不顧上了,面目猙獰地撲上來,嘴里還嚷嚷著那句車轱轆話:「我打死你個不孝女!」
我一個后閃避開,他撲了個空,直直跪在地上。
我樂了。
「不逢年過節的,行什麼大禮?訛錢啊?」
白櫻連忙想扶他,卻被他退了一個踉蹌。
我眼疾手快,攬住了白櫻的腰,扶她站穩。
誒,就雙標。
白穆無能狂怒:「你們這兩個賠錢貨!」
「你閉嘴吧你!」
我氣沉丹田,聲音洪亮,
我看向白櫻:「你覺得他們是真的愛你嗎?」
「你和我扯頭花撕位置,就能得到他們的愛嗎?真女兒假女兒重要嗎,能改變你我只是被用來和豪門聯姻工具人這個事實嗎?」
白櫻嘴唇微顫,看得出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白夫人將白櫻拉到身前,「阿櫻,別聽她胡說!你從小養在我身邊,和在孤兒院長大的不一樣,沒家教,自私自利。」
原主在難過。
胸口傳來一陣一陣如巨石碾磨般的鈍痛。
我不得不捂住胸口,痛的眉頭皺成一團。
白夫人以前最常對原主說的一個詞是「懂事」。
「景景最懂事了。」
「景景要知道懂事。」
他們大概不知道,我平生最討厭以「懂事」為名的道德綁架了。
——「你大伯不就是想看你表演嗎?難得聚一次,你要懂事。」
——「怎麼了,他活不過下一年了嗎?」
——「名額你得讓著學長學姐啊,怎麼這麼不懂人情世故?你的路還長……」
——「不勞關心我的路長不長,該是我的我分毫不讓。」
狗屁的懂事!
無非是點燃我溫暖你的行為,犧牲自己給別人作嫁衣,得不到任何物質獎勵。
嘿,怎麼還 rap 上了。
「滾!你給我滾出白家!!」
白穆見我軟硬不吃,終于支棱起來了,拿起個煙灰缸,就往我身上砸。
當然我閃得快。
煙灰缸砸在了白穆為了顯擺花大價錢買回來的清代漆器上。
他氣得差點背過去。
自作自受啊。
我從善如流收拾東西滾出了白家,給季淮之打了個電話。
他馬上就接通了。
「季淮之,我們合作吧。」
電話里靜了靜,他的聲音溫潤清朗:「白小姐,我不懂你的意思。」
啊……
我抬起頭,天空是一片靜謐的黑,連星光都沒有。
「你也能聽到那個聲音吧,那個不斷在你腦海里響起,要你愛上我的聲音。」
3
季淮之來的速度很快,我幾乎要懷疑他壓根沒離開附近的程度。
他笑了笑:「白小姐,你也能聽到?」
我沉思了一下,還是決定如實告訴他。
「這個世界其實是一本真假千金題材的小說,我是女主,你是男二,你腦海里聽到的聲音我也能聽到。」
「只不過我能聽到的聲音是讓我愛上江尋。」
季淮之聽了以后,神色如常,將車開到了海邊,蒼茫的夜色,一望無際的海,潮起潮落。
他解開了袖口,開口道:「雖然聽起來很荒唐,但,你不是故事中的人,對嗎?我有感覺,在宴會上你的反應根本不應該是那樣的。」
「我是個穿書者,」我驚異于他感知的敏銳,索性攤牌,「我有個猜想,如果想要聽不見腦海里的聲音,就要徹底地改變劇情線。」
「你要和我賭一次嗎?」
我問他。
季淮之沉默了,在夜色中,他的嗓音,在海的潮聲中沉穩地響起。「你怎麼知道我能聽到聲音?」
我想了想:「因為你的眼神,你不喜歡我,甚至在厭惡我,可我又發現,你不只是厭惡我,而是平等地厭惡所有人。」
似乎被我逗樂了,季準之笑了笑沒否認:「的確,只有我能聽到聲音,這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