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遲淵的手揪著我的領子,向上輕輕提了兩下:「你給我備注的什麼?」
我心中升起了希望,突然竊喜:「沒看清?」
「看清了。」
看清還問?有大餅?
遲淵挑眉看我:「先是老公,又是老狗。」他突然低頭與我平視:「以后是什麼?」
「沒有以后了!」我舉雙手投降:「遲老師,遲教授,遲男神!」
聽見男神兩個字,遲淵突然輕笑出了聲:「不信。」
「不敢信。」他歪著頭看我:「光是沒有下次這四個字,就說了多少回了?」
真......數不清了......
「說不上來就多寫幾份課堂作業。」
「教授你別,你看我平時這麼刻苦認真,隨叫隨到的份兒上......」
遲淵已經開始緩慢地踱起了步子,我一步一步湊在他身后,頭頂的路燈撒下昏黃的光,將我們的影子拉的很長。
「討價還價再多寫。」
「老師!」
「扣平時分。」
「別讓我寫了!」
「重修。」
「求你了!」
......
我們討價還價了一路,遲淵將我送到了宿舍門口。
宿舍的門近在眼前,我們兩卻踱步走了很久。
跳上宿舍門前的樓梯后,我又回了頭,遲淵也很有默契的在等我說話。
我看了看他,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鞋尖:「遲教授。」
「你有的時候是不是覺得我挺煩的。」
宿舍樓的燈很昏暗,遲淵的兩只眼睛卻格外的亮。
他說:「煩。」
一時間我就卸了氣,肩膀也耷拉下來,醞釀了半天覺得好像也只能說句「拜拜。」
誰知道他身子半側了過去,將目光都藏在低垂的睫毛下。
「煩是煩了點。」
「但也挺可愛的。」
十三
打死我也沒想到,我和遲淵的照片會出現在學校論壇上。
就是那天跟閨蜜一起喝酒時,我抱著遲淵的照片。
不知道是誰拍下來了還發到了網上。
我酒后失態,臉上帶著兩大塊酡紅。
遲淵驚慌失措,面色漆黑如鍋底。
一張丑態百出的照片,底下評論區已經炸了。
「男神脫單了?」
「脫單石錘!」
「友友們,我單方面失戀了。」
.......
甚至我還刷到了我室友的評論:「哇靠,這女的長得好像我寢室那個二傻子啊!」
我一口氣堵在胸口,噎在嗓子眼兒里,差點兒就當場氣絕。
我倒是沒什麼,主要是覺得......挺對不起遲淵的。
自從接診到他之后,一直都在給他帶來麻煩。
這次的帖子被這麼多人看到,恐怕也會對他有不小的影響吧。
這怎麼辦?這可不是一頓火鍋,一杯奶茶就能解決的了。
現在就是很慚愧,悔不當初。
以至于我根本不敢面對遲淵,甚至于在課堂上和他眼神相碰都會馬上閃躲開。
整理作業也不積極,下課也會趁遲淵還在講臺的時候趁亂先跑。
結果我剛走出教學樓,就被人叫住了。
「蔣盛盛。」
我回頭看,遲淵正站在不遠處,發絲有些凌亂,好像走的有些急。
他三步并兩步走上來,和我并肩而行。
我立馬向旁邊跨了一步,企圖跟他隔出一段距離。
聲音悠悠的從頭頂傳來:「躲著我?」
我不出聲,代表默認。
他皺著的眉頭卻舒展開:「因為被人誤會了,所以不高興麼?」
被人誤會......
他是指學校論壇上的事情麼?他知道?
我猛地一抬頭正好跟他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原來遲淵也逛論壇啊......
我有些垂頭喪氣:「不然呢。」
遲淵嘆了一口氣,接著走的快了些,只甩給我一個挺直的背影,和一句不大清晰的話:「我還挺高興的。
」
我直接愣在了原地。
什麼意思?
他還挺高興的?高興什麼?丑照被人發到網上還高興?被人強制叫老公還高興?為什麼呢?
遲淵該不會是......
被人下降頭了吧!
十四
接下來的幾天,我依然盡力和遲淵保持距離。
一張高糊的照片又代表不了什麼,只要接下來我跟遲淵沒什麼接觸,這件事就會被大家漸漸淡忘了。
然后一切就會像完全沒發生過......
我秉持著這樣的觀點,一把子熬到了期末考。
不出意外的話,這次考場上應該是我和遲淵的最后一點交集了。
我考試,遲淵監考。
他坐在講臺前,穿著一件胡桃色的襯衫,雙腿修長,腳上踩著一雙和西褲同色的德比鞋。
雖然搭配很簡潔,但可以看得出來,衣服從搭配到顏色都是他精心考量過得。
咱也不知道就監考一下,至于這樣麼。
我就偷偷瞄了他一眼,眼神就被他瞬間博捉到了。
他沖我挑了挑眉,神情得意。
遲老師這是孔雀開屏了麼?您還有這幅面孔哪!
我急忙將頭低下,答自己的題。
就是該說不說,這題出的有點兒難了......
我選這門課,不代表我喜歡課本身。
我是來看男人的,為什麼要出這麼刁鉆的題來為難我?
我自己在心中哀嚎,抬頭看了看,發現此時遲淵已經走下了講臺,正在課桌之間來回踱步。
我指著一道題,求助似的望向他。
他回給我一個燦爛的微笑。
喂!
我不是在跟你打招呼啊!我沒有在跟你敘舊!我是在求助!求助!
我瘋狂地用筆點了點那道題的題號。
遲淵臉垮了下來,食指豎在唇邊,跟我比了個噓。
好吧。
就知道他靠不住。
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勤勞的雙手和智慧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