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東西即將破土而出的感覺愈發強烈。
這……
好像是要長腦子了?
18
艱難求生副本并沒有真正開始。
我實在多慮了。
大姐鐵了心想讓周耿當我兒子。
她在微信群里隔空指使周耿給我準備一日三餐。
無論我怎麼拒絕,周耿每天風雨無阻來醫院報到。
除了沒有大姐陪聊,日子過得就和之前一樣舒心。
我能吃能喝能睡。
在周耿照顧之下,住院十幾天,胖了五斤半。
狠狠打臉了我自己之前自吹自擂的吃不胖體質。
不得不說,周耿是有點養豬的潛力在身上的。
如果不是怕疼,我甚至還想找個月黑風高的良辰吉日,再回一趟建道巷,刁鉆地再摔一跤。
飯后,周耿去給我洗水果。
我拿著小噴壺給上次食物中毒勉強救回來,卻始終蔫噠噠的小花澆水。
來給我量體溫的護士小姐和周耿擦肩而過,體溫計交到我手上的時候,她感慨:
「你男朋友對你真好,他真喜歡你啊,看你的時候眼睛都在發光。」
聞言,我手里的小噴壺一松。
瓶身落下,擦過小花的葉子,蔫噠噠的花莖頓時顫顫巍巍。
回過神,我慌亂地拾起瓶子,扶住那弱小無辜的小花莖,回應的聲音卻結結巴巴。
「他是我好朋友的兒子……」
雖然但是。
盡管嘴上反駁,我的心跳還是因為護士小姐姐那句話,而驟然加速。
周耿端著洗干凈的草莓進來的那一瞬間,我心跳速度快到了頂峰。
心里好像裝了個小鼓。
咚咚咚咚咚。
19
酒吧大概真的很賺錢。
周耿好像就沒有我等社畜該有的金錢上的煩惱。
我一醒他就靠在我旁邊的病床上咔嚓咔嚓咬蘋果。
見我睜開眼,他隨意抓了把頭發:「洗漱完來吃早飯。」
不知道周耿哪根筋搭錯了,早餐準備得極其豐盛,滿滿當當買了十二樣。
醫生來巡房時,我正咬著油條,看著電子榨菜。
周耿蹲在垃圾桶邊上給我剝雞蛋。
「……早餐是要吃飽,不是要吃撐。」醫生秉承著職業操守,誠懇建議。
周耿愣了愣,轉向我:「吃完這些你差不多八分飽?」
我:「……」
是我藏得不夠深嗎?
好在醫生沒管這點小插曲,認真檢查了我那條在周耿貼心照料下長勢喜人的斷腿,大手一揮:「片子沒什麼問題,收拾收拾差不多可以出院了。」
嘴里的油條頓時不香了。
我捂住心口,柔弱往床架子上一歪:「可是我突然心絞痛,出院的事可以緩緩嗎?」
醫生扶了扶眼鏡,金絲邊眼鏡背后的眼睛發出一道利芒。
「當然可以,可是住院費一天五百欸。」
我立刻放下搭在心口的手,深呼吸:「剛剛好像感覺錯了,其實也沒那麼痛,可以出院的。」
20
我從小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里,作為一名合格的社會主義接班人,對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這種好逸惡勞的行為,第一個表達鄙視。
反正不是因為舍不得一天五百塊。
佳佳來接我時,我剛含淚拒絕周耿替我出資住院的提議。
裝著錢和李二驢西裝的紙袋子擺在床頭,我提醒周耿一會兒別忘了拿。
他沒說話,只點點頭。
一室寂靜。
周耿不知道在想什麼,鎖著眉,有一下沒一下澆花。
我蹺著腿坐在床沿上,開始發愁出院后即將繼續我那一個月 3500,事多錢少的破爛工作。
佳佳也不進來,趴在門上的觀察窗口偷聽,偶爾做賊似的轉著滴溜溜的大眼睛在我和周耿之間來回穿梭。
好智慧的樣子。
「佳佳,這是玻璃,不是單向鏡子,我們看得見你。」被她賊眉鼠眼打量了三分鐘后,我忍無可忍上前拉開了門。
佳佳干咳一聲:「……呵,我當然知道。」
周耿停下澆花的動作,見佳佳進門,自然而然拎起我的行李,先佳佳一步攙扶起我。
他挽上我胳膊的一瞬間,佳佳兩眼放光。
她不遠不近游離在我們身后。
下了樓,周耿把行李塞進后備箱。
我本想拉開車門,抬起的手卻被他截停在半空中。
「回家和我說一聲。」他纖長的手指搭在我手背,語調輕緩,小羽毛似的落在我心口,弄得我心癢癢。
我抿嘴,點點頭。
周耿垂下眼睛,沒再說什麼,面部線條像炭筆勾勒出來似的清冷挺拔。
他沉默著往后退了退。
在他松開我手的一剎那,大概是梁靜茹給了我勇氣,我張開手掌用力捏緊他的手指:「大哥,下次你住院記得叫我,我照顧你。」
周耿在我頭頂悶笑。
我嗓子里好像堵了團棉花。
其實,我是想說,就算我出院也要記得常聯系我。
但我說不出口。
現在也不太敢抬頭。
21
大概是周末的緣故,佳佳心情極好,一路上一直哼著小調。
【我快到家了。】
熟悉的街景出現在眼前,我摸出手機,應周耿要求給他發了條消息。
佳佳立刻扭頭看我,速度快得下巴和空氣都能擦出火星子。
甚至嘴角還掛著詭異的笑。
嚇我一跳。
「你和大哥在談戀愛!」
她瞇起眼睛,無比篤定。
「沒有。」我想也沒想,一秒否定,
「可你剛給他報備行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