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處的日子里,點點滴滴,都歷歷在目。
我們一起去懸崖邊看澳洲最東邊的日出,一起擺出《泰坦尼克號》海報上的動作,去大堡礁潛水,她在水下 20 米的地方摘下氧氣管吻我,去螢火蟲洞,在有幾萬幾十萬只「星光」的封閉洞穴里逼我唱歌。
「唱什麼,唱蟲兒飛?」我問她。
她抬手一指,「你看著他們國家這螢火蟲,一只飛的都沒有,你唱那個不應景啊。」
「那唱什麼?」
她想了半天,「還是蟲兒飛吧。」
「不是不應景麼?」
「突然想聽你唱了。」
我想,我再也遇不到比她更美好的姑娘了吧。
苦等了兩個月后,我們在相約的地方再次見面了。
我買了二十萬的鉆石,跪下來對她說:「嫁給我。」
她流淚了,突然也跪了下來,把我抱得喘不上來氣。她說把戒指賣掉,我不需要這個。
「你愛我就好,我有人愛了,我有人愛了。」
05
那時候,剛好是春節。我把許樂樂帶到了北方老家,讓她參加家宴。
所有人都喜歡她。
她長得漂亮,聲音好聽,做什麼事都落落大方。她陪我的媽媽包餃子,搟面皮比我媽媽還熟練。在酒桌上,她不喝酒,卻能一直笑著聽所有人喝高后的醉話,之后撿桌子,洗碗,所有家務一件不落,儼然把自己當成了這一家的女主人。
我媽說,這麼好看的姑娘,能做成這樣,兒子你還挑什麼?🗶ľ
我二姑姑說,你們在哪定居?沒錢買房讓你姑父贊助點!
我小叔說,趕緊找工作賺錢養家,這麼好的老婆,能討來得能養得起。
還有我幾個哥哥姐姐,他們嘴上全是嫉妒和恨,但估計心里面,全是對許樂樂的喜歡。
那是我這輩子過得最幸福的一個春節。
「但是我看弟妹,一直覺得有點眼熟。」
說話的是我表姐,是小輩里最年長的,「弟妹在哪里工作?」
「在深圳。」我幫許樂樂答了一句。
「我也在深圳,做總助。你做什麼?」
許樂樂頓了一頓,「哦我做行政。」
「帶這樣的包,賺得肯定不少。」表姐喝了口飲料,「正興集團,鄭總,認識麼?」
06——許樂樂
朱振哲說,我是她見過最美好的姑娘。
可實際上,他見到的所有美好,都是我設計的。
上大巴之前我就注意到他了,高高的,面容清秀,帶輕微的痞氣,說流利的英語,能看出來讀書不錯。衣服都是潮牌,腰帶是藍黑格子的 Burberry,沒有明顯的 logo,價格也不貴,是審美不差的年輕人,不是富二代,但也不缺錢。
陳姐發微信說,別挑了,要真是個富二代,一眼就把你看透了。他這樣的,就是你能夠到的最好的人了。
于是,我等他先上了大巴,看見他坐定才上車。
車上的幾步路我故意走得很慢,還故意地扭了一下腳腕,然后俯下身子,用手指按了按腳踝,一邊展現身形,一邊抿嘴笑了笑自己。
陳姐和鄭總都說過,我笑起來挺好看的。
表演完,我找了個雙人空位坐下,等著他。
他上鉤得挺快。站到我身邊的時候,我故意驚訝了一下,然后挪到窗邊,將過道的座位讓給了他。
他坐下,事情就成了一半了。
那天晚上,有海風。我故意換上薄紗的裙子,畫了在傍晚看不清的淡妝。在一起散步的時候,用肩膀輕輕地蹭他。
海岸線上不足一百米之后,他牽了我的手。
接下來的日子,一切都按照我預想的發展。
我拿出了這幾年在鄭總那里練出來的賢惠,我能安排行程,能洗衣做飯,能在面對任何問題時用最好看的表情微笑,每時每刻保持溫柔,并在每一個浪漫的地方,找到合適的契機做出那些值得心動的事。
懸崖上的擁抱,水下的接吻,星光下的歌……
這些,都不過是技巧而已。
但它們真的好用。
一星期后的一天,我不小心赤腳蹭到了桌子角。
腳背出血了,不算深,但血流了一整片。不是什麼大事,可是他竟然著急的不行,瘋跑到外面去買藥,又瘋跑回來。
我涂藥的時候,有點痛,他背過去了一下,再轉過身來,眼睛竟然紅了。
陳姐讓我等的時機到了……
他愛上我了。
第二天,我給自己訂了回國的機票,只訂了一張。
我說,我們結婚吧。
他有明顯的不知所措,但表情里面有驚喜。他是想要娶我的,這點不會錯。
「我給你兩個月時間想,行的話,帶我見你的父母。」
「兩個月?」
「對,接下來的兩個月,我們別見面了。我們現在是熱戀,但我想讓你有冷靜思考的時間。」
冷靜什麼?我是想讓他難熬。難熬整整兩個月,難熬到失去所有理智。
說完,我開始打包行李。
我看見他慌了,不想我走,卻又不敢阻止我。
那一瞬間,我真的有點心疼了。
我早已失去愛一個人的能力了,可是朱振哲沒有,他用整個身心在愛我,而我卻一直站在冷靜的角落里審視他,算計他。
兩個月后,他對我求婚。
我忍不住哭了出來。我說真好啊,我有人愛了。
我當然有人愛了,長成這個樣子,當然有人愛了。但我這句話是說給朱振哲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