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點頭。的確,我需要他的這筆「遣散費」。
他又想了想,「工作需要我來安排麼?」
我搖頭。
「那……以后還在深圳吧?」
他看我沒答話,又補充,「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以后或許還能聚聚。」
我當然沒誤會他的意思。
隨時聚聚,除了開個房,我們還有什麼好聚的?
我沉默著,不拒絕,也不直接答應。
「不聊這個了,好好睡,明天早上我還有會,別忘了給我做早餐。」
第二天,我搬出了鄭總的別墅。
他給了我不菲的遣散費,再加上這些年我攢下的錢,林林總總,能湊到 200 萬,足夠我在這座城市活十幾年。
但是,不夠安家。
這大概就是鄭總口中「那些姑娘」想要嫁給他的原因吧。
當了幾年小三,我仍然留不下來。
我打給陳姐,聊了很久。
她說你還真以為當幾年小三就能在大城市安身立命了?別做夢了妹妹,咱的身子和臉面加一塊都沒那些地皮值錢,還得繼續拼才行。
「不過也別擔心,拼也不用你去拼,當務之急,是找個能為你拼的人,嫁了。」
03
陳姐是我兼職時候的酒吧老板,對我一直很照顧。
她說我長得不像是會來這種地方工作的姑娘,「看你和她們穿得一樣,都有點心疼。」
她說她當年也做這個,甚至比我還搶手。在那個互聯網加載圖片還很慢很慢的年代,老板們找美女的渠道很少,所以陳姐這樣的姿色就愈發珍貴,老板們給她買首飾、包包,帶著她去全世界各地逛。
但沒人娶她。
「你必須上岸了,盡快上岸。」和鄭總分開后,她這樣跟我說,「年輕是咱們這種人最大的資本,晚一天嫁,就少了一天的本錢。
」
「但嫁人這事不難的,對咱們來說尤其不難。所以別天天在我這喝酒了,來我這的哪有好男人,你得出門去釣。」
陳姐讓我去國外旅行,去美國,或者歐洲,因為這種地方機票貴,衣食住行成本也高。通過機票,至少能篩掉一批太窮的人。
后來,我看上了澳大利亞一個叫塔斯馬尼亞的小島。
心形的小島。
不光是因為浪漫,還因為遠。
越遠,越讓我覺得自己能遠離與鄭總的所有過去。
在塔斯馬尼亞,我遇見了朱振哲。
04——朱振哲
許樂樂是我交往過的最完美的女朋友。
她是我在澳畢業旅行時候認識的姑娘。
和她在相識的那天,像童話一樣。
澳洲有個島,叫塔斯馬尼亞,整個島是個愛心的形狀,算是澳大利亞旅游圣地中的圣地。
我在澳洲學了一年多的研究生,課業太緊,根本沒時間談戀愛,所以一直期待著能在途中有點艷遇。
幸好,我報的華人旅行團里,有許樂樂。
當時我坐在大巴的后排,眼看著那少女上了車,坐第三排靠過道。
許樂樂僅僅憑借從車門到座位的幾步路,就足夠讓我心動了。
長發披肩,穿一件輕薄的吊帶,下身緊身的牛仔褲,而緊身褲和球鞋之間露出的一截腳踝,盈盈不足一握。她面貌清純,眉眼像十幾年前《仙劍奇俠傳》里的趙靈兒。
我不是靦腆的人,趁車上人還不全,我在心里面默念了個三二一,就起身坐到了少女身邊。
我和她聊了整趟環島的大巴。
當然不止聊天。我一邊逗她開心,也一邊看似不經意地打探了她的基本信息,當然,她也在默默配合。
南方姑娘,今年 22,在國內 985 大學畢業,雙子座,喜歡吃日式火鍋,在深圳做行政。
剛分手。
在旅行里,戀愛是迅速的。
當天晚上,在塔斯馬尼亞這座心形的島嶼上,我和她,兩個認識不足 5 小時的人,赤腳站在海水與沙灘交界的地方,將彼此的手牽在了一起。
她換上了一襲白裙,帶著俏麗的草帽,穿了小巧的白色人字拖,海風將她的裙子掀起,在月色下勾勒出纖細柔美的輪廓,像日本動漫片尾曲里女主角的定格。
她好得不像 20 歲的姑娘。
塔斯馬尼亞之后,我們一起去了澳大利亞的許多地方。許樂樂每次都會提前安排好所有行程,查好每一個景點,訂機票和酒店或者民宿。
她會思考行程里每天我們的睡眠是不是充足,每天的飲食里有沒有青菜,會介意我穿外套上床,勒令我早睡。
她每天都比我早起。
穿著睡裙做早餐的樣子,誘人極了。
我以為她就是我喜歡的姑娘,一個可以和我相伴一生的人。
我想著,如果我們的感情能穩定下去,哪怕只半年,我會忍不住和她求婚。
可是,回國的前一天,她突然跟我說:「我們結婚吧。」
我愣了一下,心里很復雜,又開心又慌張,「結婚?」
許樂樂點頭,「和我結婚吧。」
「你認真的?咱倆才認識了 20 天。」
「17 天零 7 個小時,但是我覺得可以了,我可以嫁給你。我給你兩個月時間想,行的話,帶我見你的父母。」
第二天,許樂樂獨自一人回國了。
因為所有機票、行程都是她訂的,所以我并沒有回國的機票。
接下來的兩個月,許樂樂沒讓我再見過她。
可是,我越是見不到,就越能想起她對我的那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