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圈太子是清冷佛子,腕邊檀珠不離身。
直到青梅歸國,佛珠斷裂,傳聞佛子要為她破戒。
我連夜趕到他家,神情激動,渾身顫抖。
遞上一串新佛珠。
「我們寺的最新佛珠運用了高科技,采用納米技術,怎麼動都扯不斷。
「不用 998,不用 888,只要 98。
「施主,您感興趣嗎?」
他是不是佛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我們寺十年難得一見的大金主。
1
我,陸依依。
望京市第一名寺,空明寺,有史以來,最年輕、俊朗、帥氣逼人的方丈的妹妹。
我哥叫陸貳貳。
他比我大了兩分鐘。
很明顯,我倆的名字都是隨口取的。
預示著我倆,并沒有出生在什麼富貴人家。
的確。
家貧,無從致書以觀,遂不觀。
我哥十二那年,成了光頭和尚,出家十三年混成住持。算他有點姿色,被來往女香客你一票、我一票地投出道。
他的好妹妹我,年方二十五,待業在家。
最近行情不好,工作不好找,家人們,你們懂的。
貳貳光頭大手一揮,為我預留了空明寺前的風水寶地,允許我在那里擺攤算命,為空明寺拉橫幅、奏寺歌,靈活就業,嗯,怎麼不算呢?
我光榮成為空明寺的編外人員,勤勤懇懇在門口,賣香火爆竹、佛珠玉牌。
我見人下菜,遇人說人話,遇鬼說鬼話,滿嘴跑火車,面上假正經。
自封為,空明寺第一神棍。
我與京圈太子爺聞昭的緣分,就從這里,重新啟動。
那日風雨交加,電閃雷鳴。
臺風蘇炳添,啊不對,是蘇杜芮。它以超過蘇炳添的速度,登陸望京。
空明寺水汽彌漫,豪華轎車大燈閃閃。
西裝革履的保鏢抽出勞斯萊斯的大傘,給后排拉開了門。然后,一雙手工定制的皮鞋探出來,聞昭清俊淡泊的眼睛隱在金絲框的眼鏡架下。
他的腕間,名貴的檀木珠串帶著溫潤的色彩。
我哥一本正經,光頭閃閃發光,微笑著請避風雨的貴少爺進門。
我借著空隙時間,已經搜索出聞昭全身價值十二萬,便端著放玉牌的托盤就迅速閃現在他面前。
誰都別想和我搶。
后來我哥說,那時我的眼睛,仿佛看到了一只待宰的大肥羊。
簡直就在放光。
在聞昭面前,我清清嗓子,說:
「施主,您看這臺風天,寺里一個人都沒有,唯獨您來了,看來您與我們寺,真的非常有緣分。
「有緣之人,有人來渡。
「因此,這原價 998 的玉牌,給您個折扣,888 就行。」
聞昭一時間沒有說話,閉目養神,矜貴地坐在椅子上。我站著,看不到他的神情。
「呃,不買是嗎?不買也不要緊,沒關系的,行吧,其實您也沒那麼有緣。算了,我突然發現那邊也有其他人,那邊的人肯定大方,我也不缺您這一個。哈哈哈,忘了和您說,像您這樣眼光一般的人我見多了。哦,對了,我是全日制碩士應屆生。」
我還沒說完,忽地看到眼前的人睜開了眼睛,眉眼藏笑——
「我買,我買還不行嗎?
「哦對了,這位佛家師傅,你身上的道家袍子還沒脫。」
一低頭,我就看到了我身上太極陰陽的道家袍子。
我呵呵一笑:「三教同源嘛,我佛也渡兼職人。」
我調出收款碼,聞昭挑了挑眉:「師傅,加個微信吧,其實我是你的高中同學。
」
語氣中不似作偽。
加了聯系后,我仔細瞅了瞅他兩眼,他的賬號昵稱是「朝聞」。
我恍然大悟:「哦,原來是你啊——朝少爺。」
管他是誰,金主就是我大爺。
聞昭樂呵呵和我加了微信,轉了賬給我。
外面的風雨此時已經停了,碧空如洗。
聞昭抬腳走了。
我在背后親切地喊:「朝少爺,以后常聯系!風里雨里,我在空明寺,等你!」
聞昭笑而不語。
上車前,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玩味。
「陸依依,我姓聞。」
我尷尬賠笑,腦瓜子轉得飛快:「那又如何!我渡的是有緣人,名字不重要。」
聞昭笑著揚長而去。
我哥貳貳不知何時到了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肩。
「老妹啊,臉盲癥還是要治一治。
「起碼,要記住有錢人的臉啊!」
2
很快,我就記住了聞昭的臉。
畢竟新聞上出現的太多了。
「佛子歸來!清冷禁欲,高嶺之花。
「百億帝國繼承人學成歸來,將接手家族企業。」
配的全都是聞昭的那張照片。
西裝革履,金絲眼鏡,手撫檀珠,皮笑肉不笑。
他原來是京圈太子,有名的佛子。
少年母逝,喪親后常入伽藍,禮佛靜心。
在國外期間,他年年回國,斥巨資紀念母親,常年佛珠不離身,悲憫矜貴。
如今剛剛回國,即將接手家族產業。
我激動地對陸貳貳喊:「這魚,是條大的!」
我指著報紙上的「太子爺近日將舉行集團家宴,京圈名流齊聚一堂」,振振有詞:「你快想想辦法,讓他們都來咱我這買禮品,今年業績,在此一舉。」
陸貳貳白眼一翻:「還要想辦法嗎?你以為最近來買玉牌的都是誰?」
我這才突然想起來,最近寺里的確玉牌火爆熱銷。
出手的老板,一個比一個大方。
原來是為聞昭送禮的。
「那麼——大明星程雪然放在我這里塑金身的佛像,也是給他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