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想和顧淮交往,得識趣大度情商高,還要不吵不鬧不要作,還要忍受他的各種大少爺的做派和壞脾氣。
真正愛他的人是受不了的。
他交第一個女朋友的時候,有共同的好友開我玩笑,問我沒有危機感嗎?
我笑笑沒有說話,我并不在乎顧淮和誰交往,因為最終能和他結婚的只會是我。
對待男人就像是放風箏,只要放風箏的線握在你的手心里,那不管風箏怎麼飛,又有什麼可危機的?
在我們結婚前,我允許他去享受自由。
但還好,他也知道分寸,知道要結婚的人和交往的人是不一樣的,我記得他之前交往的第二個女朋友,寵的幾乎人人都以為他是動了真心,后來這個女生不知道從哪里知道我和顧淮以后會結婚的事情。
在一個學校晚宴上,我主持完正準備退場的時候,她拿著一杯冰水朝我潑了過來。
當時聚光燈還打在我身上,水滴混著冰塊從我額發上濕漉漉滴答,我可能從來沒有這樣在人前狼狽過,她站在臺下挑釁地對我笑,宣告主權,說:「謝璇,顧淮是我的。」
多麼英勇無畏的姑娘,我臉上的笑容甚至都沒少一分,依舊得體大方且溫柔,我抬手輕輕拭去臉上的水滴,一句話都沒說,只朝顧淮那個方向望了一眼,后來晚上他親自來找我道歉,他說:「謝璇不好意思,我保證這種情況是最后一次。」
他的承諾很有效,后來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這個姑娘。
不僅是她,后來他所有的女朋友,沒有一個再鬧到我面前。
我和聶初云的第二次見面是在馬術場,我朋友戚七約我去騎馬,到了馬場意外的發現顧淮竟然也在——帶著聶初云。
顧淮七歲的時候,他的外公送給過他一匹擁有皇室血統的汗血寶馬,他的騎術自幼練成,最最感興趣的時候,我還陪他一起去英國玩過越野賽馬。
我不由在看臺上駐足,顧淮和聶初云都沒看見我,我本以為這不過是顧淮和他的小女朋友約會的一種情趣,比如說教天真單純的小白兔騎馬之類的。
但出人意料的是聶初云馬騎得非常好,她利索地跨上馬,手握韁繩,竟然有幾分專業性,可能顧淮也沒意料到,大概被她激起了興致,他們一起繞著馬場跑圈比賽。
聶初云當然沒贏,畢竟顧淮曾經也是參加過專業賽馬比賽的人。
但可以看出兩個人都十分盡興,顧淮不動聲色的笑意里倒是有幾分驚奇,他們離我有些遠,但能看見他們臉上的笑容,聶初云手舞足蹈的在比劃什麼,而顧淮側著臉,唇角帶笑,一副認真傾聽的姿態。
我站在那里,不知道為什麼改變主意,我迎面朝他們走過去打招呼。
顧淮看見我有些意外,我沒看他,只含笑注視著聶初云,問:「遠遠地就看見你們,在說什麼呢,這樣開心。」
聶初云有些不好意思,說:「我在和顧淮說起我的家鄉,他好奇我騎馬怎麼這麼厲害,其實他不知道,我家在內蒙古額爾古納,從小就騎馬放羊,他一直以為我是南方人。」
她長得白白軟軟的,確實不太像是北方人,我有些驚奇,問:「你小時候還放羊?」
她有些羞澀地笑:「對啊,我家里養了五千頭羊,夏天沿著河套趕著它們,就像是趕著天上的團團白云,真正的風吹草低現牛羊。」
顧淮也笑,說:「那等有時間可要去你家鄉看看,我的牧羊女朋友。」
聶初云伶牙俐齒地回:「那你是牧羊女的男朋友,等你和我一起回額爾古納,也是要幫我一起放我的羊的。」
指使顧淮放羊,這真是令人想不到,因為他是顧家的長房長孫,別說放羊,就是趕金子也輪不到他自己動手,但顧淮自己倒是樂不可支,眉眼間的笑意真心實意,不似作偽。
老實說,我沒想過他們之前相處的氛圍如此輕松尋常,說起話來旁人都插不進去,我站在一邊看著,嘴角一直掛著的笑意一分一分的淡下去。
直到面無表情。
但我忍住了。
3
我和顧淮什麼關系?我們不是男女朋友,只是家長定的婚約,但老實說,我們畢竟還沒結婚,連訂婚都沒有,在塵埃落定前,我不想將手伸得太長,管的太多。
而且我相信顧淮,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他知道分寸。
我沒想過——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想過,他的這段戀愛會談的那樣長。
我第一次正視聶初云可能會給我帶來的威脅,是在很久之后。
其實那只是一個很無關緊要的小細節,有一次我們的例行聚會,不知道誰好奇,提起聶初云,問:「顧大少,你那個女朋友呢?最近怎麼都沒見你帶出來過?這麼快就分了?」
我抬眼去看顧淮的表情,他窩在沙發上,不知道在跟誰發短信,眉宇間含著耐心的笑意,一邊回消息一邊說:「她不適應這樣的場合。
」
語氣輕描淡寫,但是是一種顯而易見的保護者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