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蹲下身,裝模作樣地想伸手去撿。
「哎我這個腰,完全蹲不下來。
「小柔,你過來幫我一下。
「煩死了!」
江小柔嬌嗔一聲,滿臉煩躁地走到茶幾旁,用手撐著跪在地上。
「你這人真的好討厭,就愛指揮人家。」
江小柔一邊抱怨,一邊故意把臀部高高崛起,腰線凹下去,呈現出一個漂亮的弧形。
陸遙從沙發上抄起一個玻璃煙灰缸,眼中閃過一抹狠色,他一咬牙,高高舉起手,正要往下砸。
就在這時候,江小柔忽然發出一聲尖叫。
「啊,有什麼東西把我的手指扎破了!」
江小柔委屈地直起身,從沙發底下把手收回來,舉到陸遙面前看。
「你看,都流血了!」
「你干嗎?」
陸遙慌亂地把煙灰缸放下。
「我看這煙灰缸很臟,等會拿去洗一下。
「還管煙灰缸干嗎啦,人家都流血了!」
江小柔的指尖上,有一條細細的劃痕,幾滴鮮紅的血珠沁出,陸遙從旁邊抽了張紙巾給她裹上,忽然感覺有地方不對勁。
「你等會,我去給你拿碘伏。」
陸遙大步走向房間,一到房里,就關上房門,黑著臉給我打電話。
「沈瀾,你是不是在騙我?
「你明明說,骨尸的皮膚下面,就是水和一層骨頭,那她為什麼會流血?
「小柔不是骨尸對不對,都是你編出來的!」
陸遙越說越生氣,腦子好像瞬間就清醒了。
15
「你一開始就發現我了,后面的所有事情,全是你編出來騙我的?
「草泥馬,有你這麼嚇唬人的嗎?
「人嚇人嚇死人啊,媽的,你也太過分了吧,你神經病啊草!老子怎麼會攤上你這種女人!」
剛才所有的恐懼和害怕,自己驚恐之下做出的求饒,那些難堪和屈辱,瞬間轉化為無窮無盡的怒火。
陸遙對著電話破口大罵,我毫不懷疑,如果我現在就站在他面前,他肯定要沖上來暴打我一頓。
我深吸一口氣,也跟著大聲吼回去。
「對,我騙你的!
「我再犯賤管你的事,我就是狗!
「別再給我打電話了,滾吧,愛死不死。」
我喊得比陸遙還響,語氣比陸遙還兇,他反而猶豫起來。
「你,那你解釋啊,為什麼她會流血!」
我冷哼一聲,掛掉電話。
「我解釋你媽!」
電話一掛斷,陸遙的短信緊接著發了過來。
【對不起,剛才是我態度太粗魯了,沈瀾,你也理解我一下好不好,在這種時候,情緒真的沒法穩定,我都快崩潰了。
【求你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啊!】
【算了,跟你在一起算我倒霉。】
我耐著性子,告訴陸遙,骨尸為了偽裝得更到位,會在水里加一種紅色的顏料,讓它看起來跟血一樣。
不然皮膚受傷,流出來的都是水,那不是一下就暴露了嗎。
這種顏料,是一種特殊的草藥,能讓水和血的黏稠程度一模一樣,但它有一個致命的缺陷,就是這種血,是甜的。
「甜的?
「你真的沒騙我嗎?」
陸遙握著電話糾結了好一會。
「沈瀾,如果今天能活下來,下半輩子,我當牛做馬報答你。」
16
陸遙拿著碘伏棉簽和創可貼回到客廳,彎腰蹲在江小柔旁邊,江小柔捏著手指,委屈巴巴地瞪著陸遙。
「你到底怎麼回事啊今天,去拿個碘伏也拿這麼久?」
「我忘記放哪了,找了好一會。」
「疼不疼啊,寶寶?」
陸遙小心翼翼地握住江小柔的手,朝她手指吹了幾口氣,然后又低頭,把她的指尖含進嘴里。
江小柔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討厭,視頻還開著呢,你等一會,我先去把電腦關掉呀。」
陸遙臉上的血色卻在一瞬間褪得一干二凈,他臉色慘白,瞳孔放大,全身又不可抑制地開始發抖。
「你等會——」
陸遙伸手按住江小柔的肩膀。
「我知道有個穴位,按幾下就能止血了,你趴在地上,我給你按一下。」
江小柔扭了一下肩膀,嬌笑道:「你可別胡說八道了,我還不知道你,滿腦子齷齪!」
「不是,真沒有,攝像頭都對著這邊,我還能干嗎?
「我可舍不得把你給別人看,真的,沒騙你。」
陸遙半哄半強迫,壓著江小柔趴在沙發上,裝模作樣地在她背上按了幾下,實際在找第一節腰椎的位置。
江小柔愜意地閉上眼睛,發出一聲悶哼。
「你真會按摩啊?」
「對,我會的可多了。」
陸遙心臟狂跳,深吸一口氣,忽然猛地抄起旁邊的水晶煙灰缸,狠狠砸在江小柔腰上。
陸遙個子高大,又常年健身,拼盡全力一砸,江小柔立刻發出一聲慘叫。
伴隨著她的慘叫聲,全身的骨頭居然都開始「咔咔」作響,看著整個人都像要變異似的,陸遙嚇得扔掉煙灰缸,看都不敢看江小柔一眼,轉頭就跑。
17
十分鐘后,我家的門鈴響了。
我慢吞吞地從沙發上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走過去打開房門。
陸遙猛地沖進來,動作飛快地把房門反鎖好,然后喘著粗氣,用力抱緊我,幾乎要把我揉到他骨頭里去。
我感到有溫熱的眼淚落在我頭頂。
「嗚嗚嗚,沈瀾,嚇死老子了,草!」
陸遙胸部劇烈起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你沒看到,江小柔最后全身的骨頭好像都在動,她是不是馬上就會恢復了?